尽管诸葛大力提醒李哲暂且按捺住不要出去，但是她的提醒还是来得晚了一点。
隔着玻璃门，李哲站在自己公司的几个职员前面，与门外示威的人群对峙。
外面的那些人似乎是看出李哲不是公司的老板就是公司的高管，也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其余的人一个个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越发耐力地试图往公司里挤。
“这大门的玻璃是在哪家买的？”李哲的关注点似乎有点跑偏：“质量真不错。”
他一边研究大门的材质，一边连连点头。但是这种动作似乎被门外的人理解成了某种挑衅。
那些人叫嚷示威的热情瞬间又拔高了几分。
“看来这两天金嗓子喉宝可能要卖脱销了。”
尽管李哲和那些人之间还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但他依然觉得门外呐喊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响。
他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才能让那些人拼着把嗓子挣出血，也要用分贝告诉李哲他们究竟有多不满。
“咱们公司从研发到制作生产，好像没发过他们一分钱吧？”
门外的场景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科幻片里的丧尸围城，似乎只要攻破了这一道玻璃门，门外的那些人就会冲进来，把李哲连皮带骨头啃个干干净净。
对于这一点，李哲丝毫不怀疑。
“我一直以为这种暴力都集中在渣浪和某瓣里，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活的。”
这些人怎么会这么闲，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一点各回各家的意思。
他们都不用加班和写作业吗？
“老板，就这么任由他们堵在门外吗？”王姐有些担忧的问。
今天是周末，公司里没几个人，他们闹就闹吧。
可是等员工们都上了班，那些人要是还在这里纠缠不休，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且不说吵吵嚷嚷的会影响到工作效率。这么多人堵在门口，员工的能不能顺利地走进公司都是个问题。
就在她说话的当口，大门那边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李哲转头看过去，发现一块玻璃门左下角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
在门外那些人的拥挤之下，缝隙还在不断地扩大。
那写玻璃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来。”李哲不得不在能让那些人冲进来之前，先稳定住他们的情绪。
否则，随着第一道关卡被冲破，那些人非但不会就此罢休，情绪反而会高涨到了另外一种程度。
他想了想，把看门老大爷的桌子挪到自己和玻璃门之间。这样就算门外那些人冲进来了，桌子也可以帮李哲稍微阻挡一下那些人。
敌众我寡，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防。
“外面的朋友们，请你们先安静一下听我说。”李哲的声音就像在浴缸里到了一杯水，瞬间就被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中。
无奈之下，李哲只能拿了一个地摊就卖同款大喇叭：“这个要怎么用？直接按吗？”
他随便按下一个按键，让他没想到的是，喇叭里播放出声音巨大的生日快乐歌。
“这什么玩意？”李哲皱着眉头摆弄喇叭，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搞高科技机械的人，竟然会被劳动人民的智慧绊住了脚步。
果然大繁至简才是最高的智慧。
不过他这一举动也成功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等他搞明白这个东西应该怎么操作之后，抬头才发现门外竟然真的安静了许多。
李哲清了清嗓子：“诸位，我有话要说。我想你们对人工智能的认识可能存在一些误区，作为从业人员，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澄清。”
“首先，ＡＩ并非是像小说和科幻电影里一样，如果你们对于它的认知大部分来自于终结者，西部世界或是阿丽塔，那么请您暂时摒弃之前的想法。”
不知道他这些话哪一句触到了门外那些人敏感的神经，那些人竟然又开始渐渐躁动起来。
“大家别着急，我想表达的观点，其实只有一句。人工智能其实是个很宽泛的话题，我们的生活中其实已经每天都在使用人工智能了，只是有的时候，它太过融入我们的生活，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
“它并非是某种神秘的存在，从计算器到无人驾驶汽车，其实都涵盖在人工智能的范围里。包括我们手机里的Siri。”
“至于你们所担忧的，机器人泛滥，导致人类永生或灭绝，我想说的是，这种担忧并非毫无意义，但也存在着很大的局限性。”
“机器人只是人工智能的容器，和我们的手机没有什么区别。这种载体完全可以是一个扁扁的长方体。”
“嘿，Siri。”李哲举起自己的手机，让门外的人都听见手机里回复的那句“早上好”
“如果愿意的话，它也可以变成一只猫，一条狗，一个扫地机，甚至是一颗绿豆。”
“当然，最后一个是我吹牛逼。至少现在我还搞不到这么小的芯片。”
随着李哲不断输出他的论调，门外那些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一点。
就在李哲认为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人群中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呐喊。
“别听他忽悠人！他这是在避重就轻，偷换概念！我们就是要抵制机器人，绝不能让这样的危机潜伏在我们身边！”
我去？
李哲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之所以群情激昂的聚在一起，果然是因为有心人在故意挑唆。
而且现在大家在挑唆之下，又重新恢复了斗志。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李哲的耐心顿时消散大半，就连表面的平和他都懒得维持了。
看来单纯的科普节目已经满足不了这些观众了。
“我知道某些同学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打着‘机器人终将毁灭人类’的旗号。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制作一台机器人我他妈得花多少钱？”
“研发费用，材料费用，加工费用。再加上各种调试，人工，房租，水电……这玩意儿能量产吗？”
“而且今天。”李哲举着大喇叭扫视众人：“你们用给我新增了一个成本，大厦维修费。”
似乎是为了印证李哲说的这句话，李哲话音刚落，另一块玻璃也发出一声脆响，裂开了。
“不过我并不打算支付这个费用。不如我们来算一算我今天的损失，看看你们这种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的行为该拘还是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