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干完活累得够呛的葡萄汁变回了紫色的花,回到了伊流翎的意识海里休息,留在他面前的是一地确认无害的缺胳膊少腿的实验品幽灵。
倒不是说实验室把他们切成这样了,除非伤及灵魂,否则幽灵死后不会呈现生前肉体的状态。
主要的原因是,在没有幽月照耀的绝地之中,幽灵的灵魂能量得不到补充,在损耗殆尽之后就会开始分解自身灵魂本源进行补充。以纳什尔自私自利的个性来说,这部分消耗肯定不会用自己的,便将与他融合的其他灵魂的本源全部抽走,这样也能让它们失去神智方便控制。
所以,尽管一朝得了自由,能恢复过来的其实也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幸运儿,还有很多已经因为本源被完全耗尽而彻底死亡。葡萄汁在切割的时候根据能量来源,尽量把本源还给他们,但还是不够。而灵体核心之外的部分有固定先后的构造顺序,例如四肢最不重要,其次是躯干最后是头,最终就成了这一堆残缺的灵体形态。
伊流翎通过灵魂能量感应和询问这群灵体进行了又一次排查,确定其中不再隐藏有类似纳什尔这种黑实验室成员之后,就先让它们适应自己新的状态,转而看向了火脉之叶的其他部分。
在纳什尔彻底死亡之后,火脉之叶的内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紫色能量依然没有消失,但是原先他踩着的地面却从黑色变成了绿色。这绿色应该是火脉之叶本身的颜色,只不过因为纳什尔的操控才会变黑。
那么,地面上除了绿色主体和紫色能量脉络之外,还留下的其他黑色斑点,应该既属于歹妙了。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伊流翎走到其中一个黑点边上,感知了一下,立刻就发现其中蕴藏着浓郁的魔气。
这就很奇怪了,他并非秒杀了纳什尔,还是花了一些时间的,尤其是后续葡萄汁还要拆灵魂。都这么久过去了,琪拉拉应该已经把歹妙杀了吧?为什么这些意识还在?不会出什么是了吧?
想到这一点,伊流翎又把不情不愿的葡萄汁从脑海里揪出来,对它大大夸赞了一番,夸到对方热血沸腾,抄起卤仙剑就在这群灵体旁边开始站岗之后,才原路返回离开了火脉之叶。
从火脉之叶出来之后,伊流翎依然感觉神清气爽,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洗脑能量的判定机制是只要有强关联的灵魂在里面就行,所以歹妙的部分意识,纳什尔的本体和葡萄汁都可以起到关联作用,只不过要操纵洗脑能量的话就需要本体在其中了。
伊流翎睁开眼,略略适应了一下不得劲的马形态,看向四周。情况跟他想的不一样,这里并没有什么恶战,大家都是一片祥和。
昆易、小伊兰德和香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椅子,坐在一块儿闭目冥想,从他们身上蒸腾出来的紫色雾气能看出,他们正在剔除洗脑能量对自己的影响。正常情况下拾荒者其实很难剥离出这种能量,但昆易有罕见的净化之力,而且菲娜好像还在旁边指导。
看得出来,大家的关系很融洽,菲娜并没有像纳什尔一样背刺。
感觉到伊流翎醒来,琪拉拉又从背包里钻出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伊流翎的马耳朵,在后者砖头看她时,得意洋洋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团蓝色马赛克:“弄死啦。”
“他死了之后,你这位朋友马上就冷静下来了。”菲娜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转过来说,“我感觉他其实不是情绪那么容易失控的人,还是因为假想之力的侵蚀。”
原来这个洗脑能量的官方学名叫假想之力啊,伊流翎点点头,走到了歹妙的尸体旁。
可能因为实力更强,也可能因为是魔族,能量构造不同,总之歹妙死亡之后并没有像纳什尔和哈德森一样彻底融成一团,而是完整地保留了原本的形态,除了看起来像是加了一层蓝色滤镜之外。
“这家伙比哈德森难缠一些,还是稍微费了点功夫,”琪拉拉对自己的战斗内容一笔带过,“不过也不是我的对手。”
“太厉害了。”伊流翎抬起左前蹄,敲击右前蹄,做出鼓掌状。
琪拉拉相当受用,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作为史莱姆,真要做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给琪拉拉提供了足够的情绪价值之后,伊流翎继续做正事,走过去询问菲娜:“关于火脉之叶,我有几个问题,方便问吗?”
伊流翎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菲娜说不方便他就不问了,因为现在的战力差距没有给后者拒绝回答的权利,他在问的其实是菲娜能不能不讲故事就把答案说出来。
“当然可以,此事已毕,纳什尔最后还解除了我的契约,关于这个营地的秘密我都能说。”菲娜点点头,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她只是解禁了拾荒者营地的相关信息,在其他地方可能还存在所谓的保密契约。
“好的,我想问的是,是否只要有一部分意识在火脉之叶中,那么一个人的本体和分身就无条件免疫洗脑能量?”伊流翎问。
“并不是,你刚才进去过,应该也发现了,火脉之叶其实有两个内部空间。一个是我们所在的这个营地,这是火脉之叶自带的内部空间,”菲娜解释道,“而你还有纳什尔本体所在的那个地方,是火脉之叶本体之中,而免疫幻想之力,就需要有一部分意识在本体之中,而本体也在内部空间里。”
“哦,明白。”这次琪拉拉没有回到背包里,她似乎还不是很信任菲娜,所以一直在伊流翎脑袋旁边趴着,防止对方暴起出手。闻言,她也开口道,“我也有体内空间。”
伊流翎当然也明白,内部空间其实就类似他们携带的储物道具,只不过在体内而已,而里面的东西就只是存放在里面,跟本体没有太大交互。而那个充斥着洗脑能量的内腔空间,就相当于火脉之叶的意识海。
所以,菲娜的意思是,比如伊流翎现在的情况是,葡萄汁在火脉之叶内腔,而他在拾荒者营地,则琪拉拉因为持有智慧果就可以免疫洗脑能量了。那么,换算到歹妙身上,这个假扮成布莱德的应该就是歹妙本体才对,否则他不可能免疫洗脑能量啊。
难不成,在装死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