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没接话，只看向沅沁：“二丫头，你可有话想说？”
沅沁虽忽然被余氏点到名儿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半丝犹豫地微微福身开了口：“孙女，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沅雅眼里有狂怒之色，抬手指着她冷笑道：“你敢发誓你今日未与景元哥哥见面么？你敢发毒誓么？！”
沅沁闻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我为何要发誓？”
“你不敢么！？”沅雅又哭又笑冲着余氏道：“祖母您瞧！我说得没错，是她与人私下会面，打量着小侯爷身份尊贵，是她不顾廉耻！”
“住口！”
说话的不是余氏，却是沅沁，她这一声可没拘着声气儿。直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沅雅也一时愣在了原处。
沅沁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朝余氏跪了开口道：“祖母恕罪，今日三妹妹无状，丢了淳家脸面，我身为姐姐，未能规劝，责无旁贷，愿请与三妹妹一道罚跪祠堂。”
余氏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那便，罚你们跪两个时辰静思己过。”
“多谢祖母。”沅沁磕了个头。
沅雅不服，却哪里有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被一并拖了下去。
等她二人离去之后，一旁的秦妈妈看着晃动的帘子，轻声开口：“老太太，三姑娘犯了错儿，这二姑娘愿陪着罚也就算了，您怎么也同意了呢？”
“哼。”余氏哼笑了一声：“这事儿，二丫头也不一定没掺和，她们一道去跪跪祠堂也好。想必二丫头是有话要同沅雅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如何断公道都会被认为偏袒，不若由着她们去。”
她长叹了一口气倚靠着椅子：“人老了，精神头儿就不好，易困……”
不多时，秦妈妈便听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就冲下边儿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当下有人拿了毯子等物伺候了她小憩。
淳家的祠堂在整个淳家大宅的后边儿，离北院儿也不远。
几个丫鬟守在外头。
沅沁与沅雅一道跪在了里边。
入目便是摆放的几百个淳家已故祖先的灵位。
沅雅一路都在大喊大叫，可跪在了这儿倒不敢大小声了。
沅沁压根儿没管她，双手合十，当先无比虔诚地拜了三拜，才规规矩矩地跪在了蒲团上。
“你到底做了什么！？”沅雅恶狠狠地盯着她的侧脸问。
沅沁声音淡淡地：“路上我不是就已经解释过了？回了船舱安歇。”
“你撒谎！”沅雅激动地说：“你那话骗得了旁人，却骗不得我！我们过去的时候，桃柳一直守在外头，你根本就没有出过林子，又如何回得去船上！”
沅沁沉默了。
“你说啊！”沅雅想大喊，却碍于在祠堂，只得低吼出声。
“可闹够了？”沅沁忽然抬起头，淡声道。
“什么！？”沅雅不可思议地盯着一旁的女子。
沅沁微微偏头：“你以为我被发现在当场，你能得着好处？你以为我在或不在那儿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