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沅沁叫椿央去买香料的事儿，便把淳家几个姐妹屋子里传了个遍。
沅绯红唇微弯，淡声笑道：“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青稞一福身，开口道：“我听门房的丫头说的，千真万确，椿央原是避着人的，还特特把个包袱封严实了，谁知遇着了西院儿的吴妈妈，略说了两句话儿，也不知怎的，走时挂着了枝子漏了些个材料。”
“屋门口的丫头瞧得真真儿的，都是做熏香的。”青稞凑近了道：“全是好料，她也真个儿舍得买。”
“那一包，怕不下四两银子呢。”
“嘶。”便是沅绯听了这个数都有些咋舌：“你说她这是要做什么？”
青稞想了想：“婢子斗胆，料想她怕是为着过几日的河神娘娘寿诞，想使些个狐媚子手段？”
河神娘娘寿诞那一场本就是招待祁北侯夫人和公子的，使手段是为着谁不必说大家也知晓。
……
北院儿，沅沁屋里。
她坐在桌旁打开了那包袱正端瞧着里头的香料。
“姑娘，按您的吩咐，这香料都是打西边儿走水路来的稀罕货，寻常极少人用。”椿央又拆了个盒子：“还有这些药花都有安神宁心的作用。”
沅沁拈了些许在指尖，又细细嗅了，满意地点点头。
她微笑着抬头：“你是个稳妥的，我也放心，把东西拿下去将衣裳熏上一熏吧。”
“是。”
等一切打点好之后，沅沁便穿了新衣裙，些许素钗略做点缀，她对镜抬起袖子闻了闻：“衣香鬓影，不外如是。”
“二姑娘真个儿是美的。”
沅沁也知她这句话里头至少一半儿是在捡好听话说，也不拆穿，只道：“把那桂花糕提了，随我去见祖母。”
“是。”
她轻笑了一声：“我估摸着，那几位妹妹只怕是比我还早去些呢。”
果然，主仆二人刚跨进老太太的院儿里，迎面就瞧见沅绯和沅雅候在那儿。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姐姐。”沅雅嘲讽一笑，一旁的沅绯倒是和气地唤了一声：“二姐姐妆安。”
“两位妹妹妆安。”沅沁不以为意。
沅雅见她一脸淡定的模样皱起了眉头：“你也莫要再装了，还偷偷摸摸使人去买熏香，没想到吧，大家都知晓了。”
沅绯见状伸手拉了她一下，笑着打圆场：“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三姐姐就少说两句吧。”
沅沁微微一笑：“是椿央手笨，竟拿漏了，倒叫妹妹们见笑。”
沅雅冷哼一声，道：“暗地里想耍手段，如今给撞破了，竟顺水推舟小事化无了，姐姐的脸皮可真真儿是厚。”
这时候秦妈妈从里头走了出来。
沅沁没理沅雅，客气地问：“祖母可醒了？”
“醒了。”秦妈妈点头笑着道：“老太太一听几位小姐过来，叫都在堂屋里头稍坐，她马上出来。”
“好。”
沅沁笑着看了一旁的沅雅沅绯一眼，兀自走在了前头。
所过之处留下一阵香风。
沅雅是个受不得气的，这会儿见她故意如此气得想上前去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