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祖母。”沅沁恭敬地见了个礼，这才规规矩矩地到了余氏跟前儿。
余氏拉了她坐下，说：“这名儿虽好，却算不得你的正名。做个小字即可。”
“是。”沅沁点点头。
“我给你个名字吧。”余氏想了想：“不若叫沅沁如何？”
她这话一出，沅沁不必抬头也知道陶妈妈等人脸上的震惊表情甚至透着些惊吓了。
沅沁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余氏。
但见她笑容不变，拉着她的手说：“你那几个姐妹们皆是沅字辈，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儿，老身去庙里替你批过命数，是个五行极缺水的。所以就沁字吧。”
沅沁前世归家之后害怕余氏，一来二去之后，老太太也便免了她们姐妹的请安，过了几个月二人就一同去了京城投靠大伯淳崇元家。
可如今再看，又发现其实祖母并没有那么可怕。
只不知为何，她今日倒比前世更和蔼了些。
“多谢祖母赐名。”她离座拜了一拜。
“老太太，三小姐来了。”
沅沁尚未起身便听见一个丫鬟进来禀告。
“叫她进来吧。”余氏懒着声音吩咐。
“是。”
沅沁想了想：“多谢祖母垂爱，我坐到下头去吧？”
“不必。”余氏摆了摆手：“这是在家里头，你就坐我边儿上来。”
“是。”沅沁不动声色，依言坐了回去。
沅雅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她坐在祖母一旁，余氏正拉着沅沁的手说着话儿。
她脸色微微一变：“孙女拜见祖母，祖母金安。”
“你喜欢便好，我一会儿叫陶妈妈去给你送两匹挑挑，裁个衣裳。”
“多谢祖母。”
她们说完话儿，余氏这才忽然看见沅雅一样抬头看了一眼。
“起来吧。”
莫说余氏了，便是沅沁都瞧见了沅雅脸上难看的表情。
“多谢祖母。”她起身的时候还刻意揉了揉膝盖。
可余氏就跟没瞧见一样，抬手道：“奉茶。”又指了下首的位置。
自有丫鬟上前伺候。
沅雅咬了咬牙过去坐了，目光不善地看向了沅沁。
沅沁倒是无所谓地微笑着，半点情绪不见。
屋子里一时没有人说话，气氛颇有些沉闷，沅雅就端了茶碗喝茶。
余氏开口道：“我已经给你二姐姐起了名字。”
她略看了沅雅一眼：“叫沅沁。”
沅雅本在优雅地喝茶，冷不丁听着这话，喝得猛了一下烫到了嘴，整碗茶都翻到了裙脚边。
好在余氏的屋子里头都铺了一层毡毯，茶碗倒是没有摔碎。
“祖母！”沅雅也顾不得衣裳的问题，气愤地开口道：“沅字乃是咱们家嫡女的名儿，她一个乡野来的庶出怎好用这个！？”
“住口！”余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她指着下边儿沅雅的鼻子道：“你请安姗姗来迟不说，还当面忤逆尊长，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我……”沅雅红了眼圈。
“还不快跪下！”余氏大声道。
沅沁面不改色，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走过去扶着发怒的老太太。
沅雅狠狠剜了沅沁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下了：“孙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