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许久的姜震山站起来，眼中透着对女儿们行为的痛心，点名批评姜采薇：
“采薇，爹平日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为了一个献舞机会就昏了头脑，如此谋害冷小姐？
你们两个还快给冷小姐跪下谢罪！”
冷明月是冷家大小姐这件事，姜震山也没有想到。
按照他当年亲眼见证的一切，冷青岚和叶柔儿都该死无葬身之地。
冷明月为什么活下来，是个谜，她也的确不可小觑。
但事情还有挽留的余地，只要女儿咬准自己是“为了献舞，一时昏头”，一切都好说。
那从姜家拿出去的300万金……
噗通一声，姜采薇面朝冷明月跪下。
彼时清高尊贵的帝京双姝、太子未婚妻、左丞相嫡女，脸上只剩悔恨。
她顺着姜震山给的台阶，自责道：
“都是采薇的错，采薇被献舞一事蒙蔽了双眼，才走了弯路，恳请冷姑娘大发慈悲，饶了采薇。”
爹的意思是不论如何，都要保住姜家，也幸好这一切都是她在做，未曾牵扯姜家太多。
“这姜采薇，就这么想给皇后献舞吗？”
“许是一直处于高位，受不了被打败的委屈吧？她还小，做错事也正常。”
“话虽如此，错了就是错了，该罚。”
姜震山闻言，朝各位拱手：“各位所言极是，采薇采琼都该罚。”
语毕，他又朝冷明月弯腰拱手，态度十分妥帖：“姜某教女无方，得罪了冷小姐，愿替二女受罚。”
身为当朝左丞相，燕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如此行径，得到了众人的点头。
“不愧是左丞相，没有包庇女儿不说，还愿意替二女受罚，有担当。”
“姜震山为家国鞠躬尽瘁，疏忽了对女儿的教导，也情有可原。”
“他为人素来深明大义，十八年前他哥做了不好的事，他不也亲自上门道歉了吗？”
“一切就看冷大小姐如何处置了。”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冷明月身上。
她冷冷瞧着姜震山，嗓音平静命令道：“跪下。”
漠然的表情，像是立于高处的王，偶尔看了眼脚下的蝼蚁。
抽气声此起彼伏，众人不敢苟同冷明月的话。
姜家是有错，姜震山也有错，但直接让一国之丞相，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跪下来，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
姜震山弯着腰没有跪下，世人看不见他藏于黑暗的脸上，表情有多狰狞凶暴。
燕帝见状，替姜震山开口：“冷明月，你差不多罚罚姜采薇两姐妹就行了，错在她们身上，丞相也很无奈。”
仪态大方的姜贵妃也开口劝说：“冷姑娘，你还是好好惩戒一下本宫的这两个侄女儿吧，别留情。
她们都被家里人宠坏了，得让她们知道做错事的代价。”
比起大大方方的贵妃，燕后就楚楚可怜，小鸟依人一些。
她点点头，声音娇软道：“贵妃也是明眼人，明月姑娘，你罚贵妃的侄女就好。”
燕帝伸手搂住燕后的肩膀，很满意后宫的和谐。
另一厢，姜震山起身掀开官袍，作势就要下跪：
“微臣多谢皇上、皇后、贵妃维护，但冷小姐既然如此发话，微臣跪下领罚便是。”
“爹！”姜采薇姜采琼齐齐开口，好一个父女情长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