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牍之上，所载之事确是发生在秦氏入府那年，千盛年为何要派人调查佟府，又为何要与母亲有书信来往，难道真得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吗？他究竟做了些什么，母亲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千盛年与母亲之间相识，那樊氏会不会也知道，母亲中毒之事会不会跟她有关。
唐伯伯说过，母亲所种之毒胭脂红，是非常罕见的一种慢性毒药。此毒无色无味，调配之法又独特，辅以少量不会让人察觉，时间久了计量用到了，人的身体内的各个器脏会失去活力，一点一点地被折磨而死。后来又用了毒性相生相克的藏红花才得已拖延时间，更为重要的是中此毒者，死后百日内不会被人发现是中毒而亡，可想下毒之人心思何其周密。
越是如此，千菁越控制不住自己，她飞快地翻阅着案牍，想要寻找更多的消息。不知不觉之中，耳畔隐约传来五更的打更声，天快要亮了，必须离开了。寻找道，很快就出了密室，悄悄地离开了千盛年的书房。怕是在烛光之下呆得太久了，有些敞亮的天让她有些不适应，还好绕到了自己的院子。
推门进去，整个人愣住了，小六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瞧着那臭小子的样子，怕是一晚上都没有睡。
“小六，你怎么会在姐姐房间？”看清人样，千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拍着小六的肩膀，念叨。
“姐姐，一晚上干什么去了。”一脸肃穆，小六死死地盯着千菁，“若不是小六昨晚上来你屋子，怕是这千府上下就要乱天了。”
“怎么回事？”诧异一惊，千菁顿感不祥，凑到小六身侧，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有所不知。”
虽然千菁没有告诉小六她去了哪里，可小六心中估摸有数，将千菁离开之后发生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原来千菁昨夜前脚刚走，后脚樊氏那边愣是让身边的嬷嬷给她送来了衣衫，说是明日她回沐府要穿的。凑巧小六看到千菁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房间，生怕出点什么事，一早就在千菁屋子里面歇着，才算将事情给圆了过去。
看着桌案之上的衣衫，千菁知道若不是小六，昨夜可真就要出大事了。眼下知道亦是惊魂未定，瞅着那衣衫总感觉似曾相识，恍然间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会……竟然跟暗格中母亲画幅上的衣衫一样，樊氏到底要做什么，显然应该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
“姐姐，姐姐……”小六瞧着千菁迟愣的样子，不禁摇晃着她的身子，喊着话。
“啊……”回过神，看着小六，微微一笑，“没事，姐姐一夜未眠，怕是有些累了……”
“姐姐，莫不是那衣服有什么问题吗？”小六瞅着千菁的神色，追问。
“没有。”缓缓地摇着头。
瞧着千菁不愿意说，小六没有载追问，念起昨夜那嬷嬷之言，赶忙说道：“对了，姐姐，那送衣衫的人说，今日回沐府，姐姐要穿上这套衣衫。说是北齐的旧俗，女儿家回门去，要带娘衣……”
“知道了。”静默地点着头，心中藏事，千菁看着小六说，“早膳前还有些时间，小六与姐姐都暂且好好睡会觉，免得引起外人猜疑，知道吗？”
“小六明白。”径直起身，小六叮嘱，“姐姐，好好歇息！”
看着小六离开，千菁上前拿起衣衫仔细打量着，果然与母亲画幅之上的衣衫一摸一样。无论樊氏是何心思，眼下她唯有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以不便应万变。不愿气色太差，躺在榻上合着眼，让身心俱疲的自己缓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