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人武功端的不弱,且人多势众,饶是烈焰修罗剑法凌厉,也渐渐感到压力倍增,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石坚见烈焰修罗突然现身,又见她身手不凡,心中暗惊:“这女子是谁?剑法竟如此高明!”
当下也不遑多想,挺剑便朝烈焰修罗抢上,黄龙剑法展开,刀光剑影间带着雄浑内力。
岂料二人交手数招,石坚便被她精妙绝伦的剑招死死困住,左支右绌,陷入苦战,心中更是大惊:“这女子年纪轻轻,武功竟比我还高!”
烈焰修罗眼角余光瞥见夏宝宝仍是无法抽身,当下心中一急,猛地使出三记快剑,“刷刷刷”几声,剑风凌厉如啸,将石坚逼退数步。
她倏地跃到夏宝宝身旁,一边挥剑挡开袭来的刀剑,一边急声道:“我护着你,快点离开!”
“不,要走一起走!”
夏宝宝咬牙道,心中感激不已——烈焰修罗数次舍身相救,他岂能独自离去。
烈焰修罗银牙一咬,秀眉紧蹙,嗔道:“你这个浑人!你在这里只会分心,还不快走!”
见夏宝宝仍是不愿,她只得急道:“好!快抱起你师弟,咱们往西面冲!”
夏宝宝见她神色坚决,知道此刻不是执拗之时。
当下在烈焰修罗的奋力挡护下,左手小心翼翼地抱起李维,右手紧握长剑,运起全身内力,使开轻功,如一道青影朝着西面屋顶疾驰而去。
烈焰修罗则紧随其后压阵,长剑挥舞间剑气纵横,硬生生将十多名大汉挡在身后,红衣在夜风中翻飞,宛如一团燃烧的烈焰,守得密不透风。
石坚见烈焰修罗剑势愈发凌厉,十余名弟子竟难以牵制,而夏宝宝已抱着李维奔至湖畔,心中急怒交加。
他须发戟张,黑髯无风自动,高声喝道:“十位核心弟子听令!死死缠住这红衣女娃,休要让她脱身!”
说罢,目光如电扫过余下众人,“其余人随我追!务必拿下夏宝宝,夺回秘笈!”
话音未落,石坚已提气纵跃,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西面追去,十多名汉子紧随其后,脚步声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急促的残影。
夏宝宝抱着李维,只觉怀中人体重愈发沉滞,温热的鲜血顺着衣襟浸透他的手臂,黏腻刺骨。
他慌不择路地奔逃,耳畔风声呼啸,身后追兵的怒喝声隐约可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不能让师弟落入敌手!”
不多时,一片开阔水域映入眼帘,正是醉月湖。
夜色下的湖面如一块上好的墨玉,粼粼波光映着天边残月,岸边柳枝低垂,晚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本该是清雅静谧的夜湖美景,此刻在夏宝宝眼中却成了绝境——前路已断,湖水茫茫。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李维,只见师弟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发紫,肩头的伤口仍在不住涌出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衫,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夏宝宝心下大急,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混合着李维的血珠滚落,他游目四望,目光突然一亮——不远处的湖岸边,正泊着数艘船只,灯火摇曳,隐约可见船身轮廓。
夏宝宝不敢耽搁,抱着李维奋力奔将过去。近前一看,却是三艘载客大船与两艘小巧的乌篷小艇。
他心中了然,凭自己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划动笨重的大船,当下不及细想,纵身跃上其中一艘小艇,小心翼翼地将李维平放至船板上,随即抓起一旁的竹篙,用尽全身力气朝湖心撑去。
竹篙破水,溅起点点水花,小艇如箭般划破湖面。
夏宝宝撑出不过数丈,身后便传来石坚等人的怒喝。
他回头一瞥,只见追兵已追到湖畔,十多人见状,当即分作两拨,跃上两艘大船,摇起船桨,朝着小艇疾追而来,船桨拍击水面的声响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
听完夏宝宝的一番述说,虫小蝶端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微蹙,眼中满是思索之色。
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此刻却因心中的疑团而显得神色凝重。
那古剑盟代盟主路沉沙,素来以公正严明着称,为何会突然诬陷夏宝宝盗取《剑心合道经》?
其中必定暗藏隐情。
虫小蝶心中暗自思忖:若要解除夏宝宝的窘境,其实并非难事。只需将真相公之于众,说清《剑心合道经》的真正下落,再查明路沉沙诬陷的缘由,便能还夏宝宝一个清白。
可转念一想,此事又谈何容易?古剑盟势力庞大,内里关系错综复杂,诸多隐秘怕是早已被层层掩盖,想要调查清楚,不仅耗时费力,还可能引火烧身。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人能轻易决断,稍有不慎,便可能弄至尾大不掉的地步,到时不仅救不了夏宝宝,反而会连累廷益庄上下。
心意既定,虫小蝶抬眸看向夏宝宝,神色诚恳地说道:“三弟,以你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宜四处走动。李兄弟伤势沉重,急需静养调理,若再奔波,恐有性命之忧。廷益庄离此处不远,山清水秀,也算是个清静之地。倘若三弟信得过大哥,便带着李兄弟到庄中暂住一段时日,待他伤势痊愈,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夏宝宝闻言,心中一阵暖意,却又不免犹豫。他望着虫小蝶真诚的眼眸,叹道:“大哥言重了,三弟怎会不信你?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如今是江湖公敌,身负盗书罪名,倘若连累了大哥与廷益庄,我心中实难安寝。”
虫小蝶闻言,当即摇头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三弟此言差矣!丈夫结交,贵在意气相投,肝胆相照。你我兄弟一场,岂有怕牵连的道理?这般见外的话,三弟日后休要再提。”
夏宝宝听了这话,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微微发热,心中大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