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重点。”叶语清心头突然多了一抹不太好的预感，她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我从监狱出来好奇慕枫的弟弟，所以就找了一些渠道想去见他一面，不巧刚好撞上他被人追杀。”
叶语清瞳孔猛地一缩，追杀，怎么会，酒店事件结束后不少人都猜测程宇阳背后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谁会不知死活的动手。
“你这张脸在黑市有没有暴露过，或者说有多少人见过？”
“你怀疑是我带来的。”叶语清眉头微蹙，立刻否认这个猜测，“拳场都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谁，除了慕枫就是剩下苏昀瑾，你该知道他不可能。”
何野双手抱胸靠在墙上，苏昀瑾是拳场幕后掌权人，慕枫和他的关系匪浅，确实没有理由，难道是他猜测的方向错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手段狠辣，招招毙命。”何野嗤笑一声，“这样的人，这样熟悉的手段，绝对是铺子来的。”
“对方死了？”
“跑了。”
叶语清摇头，铺子里养出来的杀手出任务，要么死要么完成，怎么可能会逃跑。
“我好歹在黑市混了几年，怎么可能认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能确保绝对是他们。”何野站直身子开口辩解，语气带着几分郁闷，“今天是他们有意放人。”
叶语清沉默半晌，泄气的坐了下来，一时间心乱如麻，有意放任，所以是在警告谁，她吗？
“话说我从来都没问过你，当初为什么要将那场生死拳打下去，你是慕枫手把手教出来的，他打拳的方式你应该最了解。”
何野的问题让叶语清似乎又回到了那混乱的一天，她仰头靠在椅子靠背，用手遮住头顶刺眼的光，也这种眼底最深处的情绪。
“那天被算计了，前半场和后半场出场的人不一样，而且我的状态也不对。”这是她第一次将这些话告诉旁人，就连苏昀瑾她都未曾开口。
“怎么会？”何野震惊的转头，一时间心头万分感慨，凭空出来的黑马，用三年从一个藉藉无名之辈爬上拳王的位置，叶语清就像孤狼，没人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来，也未曾有人见过她的真实容貌，这样一个没有背景却不愿受制于人的新晋拳王谁不眼红，谁不想毁了她。
“你也觉得是我挡了别人的财路，得罪了人？”叶语清眼底多了一抹嘲讽。
“难道不是？”何野反问道，“若是你当初答应苏昀瑾的招揽，有拳场做背景，或许会不一样。”
叶语清捏紧拳头，眼底有些发红，时隔几年再听这句话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闭上眼将心头暴虐的情绪压下去，声音多了几分压抑，“不想打架就把这句话收回去。”
何野察觉到叶语清的不对劲立马嘘声，平时操练还好，真要跟叶语清正儿八经打一场他可能得躺几个礼拜，这个女人就像个怪物，让男人都望尘莫及。
“这句话我躺在病床浑身不能动弹时经常在我耳边响起，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最想做的是什么吗，割了她们的舌头喂她们吃下去。”
叶语清声音中的残忍与冰冷让何野心中微寒，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她，整个人都处在黑暗，像个恶魔，感情对于她来说就是累赘。
“在想什么，觉得我没有心？”叶语清似乎察觉到何野的心思，眼底多了一抹嘲弄。
“叶语清。”有那么一瞬间何野真的这么想，“是不是在你心中只有利益，帮程宇阳对于你也是利益环中的一链，慕枫对于你来说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突然的安静让何野心中一堵，他扯了扯嘴，起身伸了个懒腰。“里面那位你照顾着，我先走了。”
叶语清伸手将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男人拉住，手中暗自用力。“朋友，拿你当朋友。”
何野本来有着发堵的心情立刻顺畅，这还是叶语清第一次这么承认，当年在训练场，她就只和慕枫说话，就像个自闭症患者，他也曾一度这么怀疑，找着借口和她打了一段时间两人才慢慢有了交流。
“有烟吗？”叶语清沉闷的侧头询问。
何野心中的喜悦还没消散，闻言爽快的掏出烟递给叶语清，顺便还给她点上。
“慕枫对我来说其实更像长辈。”
“他比你大不了多少，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何野有些哭笑不得。
叶语清感受着烟从嗓子口划过，闻言挑眉，她没开玩笑，慕枫是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时候她脑子一片空白连话都不会说，是他带着自己融进这个陌生的世界，过了一两年她才渐渐回忆起自己的身份，名字，以及小时候断断续续的记忆。
“我那天的对手和他身形极其相似，一开始我也存着怀疑的态度，但上半场打完我便知道不是，下半场我喝的水中应该被下入了某种药物，即便最后我有所察觉但也不太能控制住自己。”叶语清眼圈有些发红，“他若是有半分站在我的立场考虑就该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知道这句话在我耳旁每一次响起，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何野听到叶语清声音中的委屈和声线的颤抖心中微微发疼，“抱歉，我没想到。”没想到迟来的悔恨对于她就像凌迟。
“他知道那场拳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关乎我能不能找到习哲梵治疗我哥哥的腿，可从未考虑过让我沾上他的血是个什么滋味。”叶语清抬起发红的眼眶，“何野，比死都难受。”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何野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所有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不是故意对你态度如此。”叶语清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去，低声解释。
何野挠了挠头，嘴角裂开，“我挺开心的，你能真的把我当朋友，不再像那几年一直将我屏蔽，果然语言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你看说出来不就少了很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