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日光照进屋里，将窗子上的百鸟朝凤图案都映照在地上。
屋内突然就多了几分冬日温馨之感。
浅眠的姑娘微微皱了眉，长睫颤动，似乎被这冉冉冬阳照得有些恼了。突然一道阴影覆盖，她紧锁的眉头又松开了，呼吸绵长又轻柔。
君墨尧看着姑娘安静乖巧的睡颜，伸手将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他将姑娘揽在怀中，为她挡去稍有刺眼的光线——是了，顾绝兮的睡相不佳，夜半好动，他每每睡在靠墙的位置，也总会被他的小姑娘替换了位置。
先前的几个早上，起来时，这姑娘还蒙，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其实，该控诉的是他吧？
正想着，顾绝兮轻嗅他的衣襟，像本能搜寻安稳气息的小兽，然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虽然初雪是冰寒属性，顾绝兮对冰天雪地和寒冷的感知并不像寻常姑娘那样灵敏，他甚至在冰雪之中还能凭空建起一个王国来，将危险和不安都阻隔在外。
然而，在睡眠之时，她会像猫儿一样本能地寻找温暖。
君墨尧：感谢冬日这样冷。
“嗯……”
怀中的小姑娘嘤咛一声，然后睁开了眼。
她迷茫地看看四周，然后抬头，正对上君墨尧的眼眸。
“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会儿？”他柔声道，“方才你神情有异，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绝兮的神志才清醒过来，她点点头，“当真是非常可怕的梦，众叛亲离，但还未来得及悲伤，便天崩地裂，将所有人都吞噬其中……我勉强地借助初雪的力量，才逃出来的。”
“啊……我呢？”
“你第一个被冰雪冻住了。”
“哦。”
其实，她刚刚梦见了厚重密实的云层之上，有重重楼阁，期间仙人往来，个个都慈眉善目，没有半点令人厌恶的神色。身旁，是啰里啰嗦的君墨尧，她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懒得回答了，还一个劲儿地问着问题。后来，凭空出现一座巍峨高山，期间有飞流瀑布三千尺，山路狭窄，雨雾间有青鸟盘旋。
青鸟幻化成人，还问她要不要带信给神明。不过她与君墨尧的姻缘已定，也不必向神明祷告，世人总是要靠自己。
就是这样一个噩梦。
顾绝兮现在回忆起来，还觉得分外真实，好像就发生在眼前一样。
仙阙、高山、瀑布、青鸟和仙人……约莫十几年前穿越前看多了神魔传说吧。
这梦可不能一五一十地说给君墨尧听，不然他肯定会嘚瑟起来，不知道还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顾绝兮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准备起床。
顿时寒风袭来！
她眼疾手快地盖上被子！
“怎么了？”
“外边太冷，起床真不是人干的事儿。”顾绝兮缩在被子里，闷声道。
“原是绝兮也会有赖床的时候。”君墨尧瞧着，笑得有几分“慈祥”。
“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半晌，顾绝兮如此说道。
“哦哦，对不住……”
头发过长时，互相压到，当真是撕扯头皮的痛楚。君墨尧轻叹一声，伸手将姑娘的发丝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