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
顾绝兮说了句，倒也转身看向沉默不语的君墨尧。
只是盯着，静默不语，似乎要在他的面具上瞧出什么不得了的花来。
“怎的了？莫不是想……有重新再来的勇气？”君墨尧勾唇浅笑，“小姑娘，我可警告你，别生出什么不讨喜的想法。”
顾绝兮翻了个白眼，对潭府倒是不感兴趣了——方才瞧潭瑶瑶的状态，应当是不会为了她变心的“姐夫”寻死觅活了，有了新的缘分，自然能很快治愈陈年旧伤。
若是有新鲜的情愫注入，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若潭瑶瑶能找到一件事并沉溺其中，痊愈的速度会更快。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小雪，轻柔缓慢地飘落，像春末夏初肆意飘扬的柳絮。
顾绝兮抬头望时，雪都落在面具上，除了阵阵寒风，她感觉不到什么。
伸出手时，细雪落在掌心，还没来得及看清形状，就已经化作一滩水了。
“下雪了……再看会儿么？”君墨尧看着兴致勃勃的小姑娘，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快些回去”改做“再看会儿”。
顾绝兮可不是每日都会有如此好心情的。
“嗯，去个空旷的地儿吧，在潭府门口，总觉得鬼鬼祟祟像盗贼。”顾绝兮说道，扯着君墨尧宽大的衣袖就往别处走，边走还边问，“真是奇怪，你在阁里位分也不小，这一日日的，就不需要亲自打理阁中大小事么？”
君墨尧听闻，摇摇头，“琐事若要我出面，未免也太掉价了些，大事儿他们自会来问我，也不必管家似的时时盯着，不然……护法和长老们都是白吃饭的么？”
再者说了，上回就是回阁中一会儿，结果就生出了这么多事儿，他和顾绝兮险些反目成仇——不可，万万不可，这事儿是当真不划算的。
但这等事儿，不可与顾绝兮讲，若是讲了，怕是能被笑到明年。
“嚯，原是如此。”她终于走到了一处老旧的码头，似乎已经废弃很久了，杂草众生，上边还积了很多年的灰。
雪渐渐大起来，大朵大朵地砸在脑袋上，有很明显的感觉。
她戴上斗篷连带的帽子，口中呼出的热气都凝成了水雾。
“到底是码头，那边有水，结了冰也不知晓有多厚的，还是不要过去为妙。”君墨尧说道，随手拿起近旁的枯枝当做拐杖，慢悠悠地往前走。
试图……跟上顾绝兮的脚步。
但架不住初雪是冰寒属性，在冰天雪地之中，神器的灵性更甚，顾绝兮完全就能成为这片地域的掌控者。
步履轻盈，在薄薄的冰面上也如履平地，毫无畏缩之感。
君墨尧走了几步，发现轻功在其上的作用不大，而且霁月轮是火属性，在这冬季本就备受压制，此刻，自然是不太好受的。
“不必有那么多顾虑，跌倒了直接爬起来就是。”顾绝兮回眸笑道，即便是戴着厚厚的木头面具，也透出几分灵动来。
此夜无星辰，月儿也躲在云层之后，但顾绝兮就是星，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