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尝试着调整睡眠时间，你这长久养成的习惯并不好改。”顾绝兮打了个哈欠，“这个点儿，寻常人都应当在休息的。这样，咱循序渐进，今日早睡一个时辰，明日想法子在夕阳消退之前醒。”
“这能行么？”
都不用吃药么？
“行与不行，全看你自己的意思，若当真想好好活下去，让那些人对你刮目相看，可不止要付出这么一点努力。”顾绝兮轻笑，“你的身子需要慢慢调养，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嗯……”
潭小姐闺阁门外。
几个大男人在夜风中站着，相顾无言，老弱都有些困倦，而同样戴着面具的君墨尧，却没有半点困的意思。
“先生，为什么你师父进去这么久，没有一点动静呢？不会是……被瑶瑶打晕了吧？”潭县官担忧道，往常，家中婢子进去送水送吃食，都会遭到大骂，偶尔会负伤的。
“再等等，我师父不是会受制于人的医师，若真打起来，她有的是办法逃跑。”君墨尧似真似假地说着，并不感到几分担忧。
“可那位姑娘同样清瘦……看起来，和先前的小小姐差不多啊。”老管家说道，同样是一脸担忧地看向房门。
咔哒。
房门打开，头戴面具、披散着头发的姑娘缓步而出，又关上了门。
“姑娘，瑶瑶怎么样了？”潭县官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她啊，决心要好好调理身子。明日会早些起的，我写一些食谱，用食疗的法子先将她的身子养回来，才能用药——不然药效一起，她如今这身子骨，怕是会牵扯出更多病症。”
“嗯嗯，快，拿纸笔来！”
折腾了半宿，在天蒙蒙亮时，她与君墨尧才走出潭府，打着哈欠，意图回客栈补觉。
“绝兮，为何你一脸疲色？是否那潭瑶瑶与你为难了？”君墨尧问道，提着小药箱，有些忧心。
“未曾，不过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小丫头，费些口舌就能讲明白的。”顾绝兮打着哈欠，步子是越走越快，着急要回去休息——这一日日的，没什么省心的时候。
“那……”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她姐夫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两情相悦，然后姐姐的心上人战死了，那个男的就娶了姐姐，去了江舟，再没回来过。”顾绝兮三言两语间将整个故事讲明白，无奈地看了君墨尧一眼。
“原是负心汉造的孽。”君墨尧点点头，突然将顾绝兮拉到身后。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地上的车辙还凝了一层霜。
顾绝兮歪着脑袋，瞧向飞驰的马车，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这车差一点就能飞起来了。”
“马车上都是花，别季的，约莫要有什么庆典了，那中间坐了几个绣娘。”
君墨尧说道，伸手揉揉身旁姑娘的脑袋，“初见时，你也在花间。”
那年月下，他仅是路过顾王府，只瞥了一眼，就感知到心尖震颤——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眸子晶莹剔透，像是离尘世很远，带几分历经世俗沧桑的沉静。
可小丫头，哪来的这种眼神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