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斤斤计较，向来是商人本色。
未寒楼送来的，仅仅是三个稍大些的粽子，肉粽。
虽是香气四溢，但除此之外，一壶清茶，便没了……对于未寒楼这等名楼来说，未免太过小气。
“算了，凑合，肉粽好歹也是江舟的一种美食。”君墨尧说道，飞快地将外边沾了汤水的粘稠粽叶拆开，才盛到顾绝兮的碗里，“要不……一人一个半？”
顾绝兮轻声道了谢，摇摇头，“你若吃得下，两个都归你，我只用一个就够了。”
粽子很顶饱，且难消化，她一向食量小，不必多吃。
“好吧。”
还未动口，就闻见浓郁的肉香味，顾绝兮用筷子划拉开一个小口子，越发浓郁的肉香味从里边绽开，在鼻尖、舌尖跃动。
江舟的粽子，果真有几分不同凡响。
“小气归小气，粽子还是不错的。”她点点头，言语行为间满是肯定。
君墨尧点点头，突然被湖面画舫的灯光晃了眼，他起身拉上帘子，又转头对姑娘微微笑道：“大晚上的，便不给他们看了。”
顾绝兮抬眸轻笑——是了，夜晚不拉帘子，就相当于在现场直播。选这间屋子的客人，约莫也存了些放肆大胆的心理的。
从床榻到小桌，再到周边种种……地方倒是不小。
一夜好眠。
没有噩梦侵扰，也未有雷声阵阵，安静得很，后半夜时，画舫的灯虽还亮着，可一切乐声都消失了，万物好眠。
次日清早，权冰清又换了个人的模样，催命似的敲门“赶人”，有附赠的糕点——每人一块。
“当真是小气得很，你来清和宫时，我可不是这般待你的。”顾绝兮轻笑，冲权冰清眨了眨眼，在对方还嘴前，转身跑上宽广的商船。
君墨尧是早早地上了船，他看着小姑娘幼稚的举动，不由得微微发笑——不论是何等年岁，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爱笑爱闹。
即便有朝一日白发苍苍，也会可爱得很。
“在这儿发傻充楞作甚？外头晒，到时候再晒黑了去，脸疼。”顾绝兮看着笑得意味深长的男子，捉摸不透，但也懒得计较。
人嘛，有的时候就是会掉线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事，也会吸引走全部的注意力。
“我晒不黑。”君墨尧笑道，却也无奈地跟在小姑娘后头——别看她表面上机灵得很，其实小脑瓜子里什么也想不明白。
听到如此狂妄言论，顾绝兮停下脚步，她转身微微一笑：
“呵！忒！”
君墨尧：“？？？”
这白皙的肤色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有的人即便保护得再好，也没有别人天生的肤色来得白。
开往容寻的商船是载了满满当当的丝线，江舟养蚕，容寻纺布，两相结合，就是上等的丝绸布料。
随便寻个裁缝，都能做出令人惊艳的衣服来。
顾绝兮四下瞧着，最终趴在了栏杆边，望着外头的江面，船头劈开一层层的水，一往无前。
“你可得小心些，这栏杆不太牢固，到时候别掉下去了。”路过的水手如此说道。
站在一旁的君墨尧却并不担忧——即便船沉了，这小姑娘还能在江面行走，不必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