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他捂着脑袋悠悠转醒。
他是谁？
他在何地？
怎地浑身像散架了似的？
面上有些凉，他的易容面具不见了？
意识渐渐回笼……
原是替了白虎城来寻新的圣主顾绝兮——这姑娘与他有数面之缘，再见时指不定能聊上几句，也免得落于尴尬。
本以为是古人相逢，素来一喜……
谁料栖迟竟像是铜墙铁壁，他无论如何也没能在白昼破解重重机关，好不容易进入王宫，防御机制却越发难了。
眼前人儿正微微笑着，一男一女，面上全是一样的笑容，天真无邪中带着狡诈。
“顾……”凤天涯出声，却被自己沙哑雄浑的嗓音吓了一跳。
“哟，真醒了，白虎城的人到底是不同的，算得上人中龙凤。”顾绝兮点点头，“来，丞相先将千里寻仇的小少年扶进去，朕要好好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笑语盈盈，似是真心欢喜。
但凤天涯却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窜起，直上眉梢。
君墨尧看了几眼，心下盘算着——鼻青脸肿蛊虫全消的白虎城线人，毫发无损的栖迟圣主……两者战力一览无遗，独处可行，不会产生危险。
他便拎着夜青雪到里屋去了。
“圣主，我此番前来，是带了城主谕旨，你且好生听着……”凤天涯壮着胆子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眼前人可是能随随便便将白虎城养的线人置于死地的，如此言语，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可……
白虎威严，不容侵犯！
顾绝兮却只是挑眉，示意鼻青脸肿的凤天涯继续说。
“四方太平，不容侵犯，圣主若是执意一统天下，便是逼着四神城重现人世！届时，万物为之枯竭，生灵涂炭，尔后才万物重新生长。”凤天涯说着，嫌自己的语调还不够有威慑力——不然这小姑娘何以面不改色——便又将手放在脖子前，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顾绝兮听罢，点点头，“我算是明了了，世人总喜欢将自己看得太重，可这天下，离了谁，迎来谁，都会照常存在——四神城中唯有白虎沉不住气，是为何？沉寂数百年，还醉心权势，当真可笑可叹！”
“不听劝告，硬要打破世间平衡，便是自取灭亡！”凤天涯厉声道，却扯动了伤口，突然的疼痛感知激得他不停咳嗽。
“咳咳咳……”
“那你来找我，到底为何？只是说这些废话么？”顾绝兮有些无聊地摆弄着腕上古旧的手镯，随口问道。
“若听，扯了栖迟，便相安无事，四神城不必出世，若执迷不悟，便……抹杀之！”
语调倒是严厉，可话语间带了些许的颤抖，显然底气不足。
噗嗤。
顾绝兮止不住笑了，“好，那我便执迷不悟，你又如何？”
“带回白虎城！”
“哦？那里，有解噬魂蛊的法子么？”顾绝兮微微一笑，看似漫不经心，却略有慌张。
“自是有的，但城主定然是用噬魂蛊牵制你，怎会告知解法！”凤天涯有些不屑，按理说他该离去了，奈何伤势过重，无力逃脱。
姑娘只清浅一笑……
“朕无有挂碍，无有可怖……尔等，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