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霆拿出眼药水瓶子，将牛眼泪滴入眼中。虞牧淮则是屏息凝神，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小蔷，你们怎么了？干嘛不坐下来？站着做什么？”
方如媚不知所以，拉着虞牧淮的手问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凑近虞牧淮小声说道，“你放心，顾思航已经喝多了，现在有点神志不清的，你不用理会就好。
孙维瀚和他是室友，见他最近状态太差，所以才拉过来喝几杯放松一下的，你不用在意。”
现在虞牧淮根本不在乎顾思航有没有喝醉。
因为她和姜霆都感受到了厉g的存在。
而且根据这淡淡的气味来看，那个厉g刚刚应该就在这附近。
不知为何，虞牧淮觉得这气味有些熟悉。但是她最近几个月接触的阿飘实在太多，一时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
突然，虞牧淮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地转头看向方如媚，“你的男朋友呢？”
“维瀚？他去卫生间了呀。”
虞牧淮想都没想，和姜霆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就向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方如媚被他们的表情吓到，也担心了起来，于是跟着他们一起跑。
一旁正在喝酒的几个同学们见这几人跑了，一向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的他们也站起身来，呼啦啦跑了过去。
很快，一群人就都跑到了卫生间。
刚来到男士卫生间的门口，虞牧淮就感受到了强烈的鬼气。
这熟悉的味道。
是冯青瑶！
顾不上里面还有其他人，姜霆首当其冲地冲了进去，虞牧淮紧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一边捶着门，一边向里走。
在隔间里仍蹲着的人的咒骂声中，两人来到了最后一个隔间。
“哐当”一声，姜霆一脚踹开了反锁的门。
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倒站在天花板上的冯青瑶，以及正沉浸在自己幻觉里的孙维瀚。
此时的冯青瑶周围皆是浓郁的黑雾，双眼全是黑色，已经接近完全失控的状态。
虞牧淮心里暗骂了一声不好，连忙问道，“冯青瑶，你最近做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然而冯青瑶根本不回应虞牧淮，她像是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
她周围的黑雾再次变粘稠，喃喃自语着，“负心汉都该死！”
紧接着，那些黑雾像是利箭一般，直直冲着孙维瀚的身体刺去。
“定身。”
“驱魔咒！”
虞牧淮和姜霆同时动手，一个阻止冯青瑶，一个施咒保护孙维瀚。
冯青瑶的行动被阻碍，黑雾开始动荡翻滚。
她对孙维瀚的控制变弱，导致他从幻觉中瞬间清醒了过来。
孙维瀚猛地睁大双眼，头上有汗滴落下。他张开嘴巴，大口喘着气。满脸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那样四处张望。
他回头看向隔间外面正做着奇怪姿势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还在辨认，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真实存在的。
直到孙维瀚认出了其中那个女子。
“邵、邵蔷？”
虞牧淮正在全力对付冯青瑶，好不容易才憋出两个字，“快滚！”
“维瀚！”
听到方如媚焦急的声音，孙维瀚连忙向外走。可是却因为被控制了太久，导致腿麻，一脚跨出去，竟然直接摔倒在隔间门口。
钱家栋早早就注意到了虞牧淮二人的不对劲，他立刻做出应对措施。
千喜门突发状况，紧急驱散客人，并且派出安保人员到卫生间，将无关人等带出去。
方如媚此时被拦在了卫生间门口，她只能焦急地喊着孙维瀚的名字。
见孙维瀚摔倒，她情急之下，从安保人员张开的手臂下面钻了过去，快步朝着孙维瀚跑去。
“维瀚，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
“起来，我们走！”
孙维瀚点点头，在方如媚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可是腿麻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架着一个大男人，方如媚走得十分吃力。
就在安保们准备过来帮忙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一个女子大声的提醒。
“小心！趴下！”
安保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第一反应就是乖乖抱头趴下。
方如媚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她仍然趴在了地上。
因为她是被扑倒的，被一旁她搀扶着的孙维瀚扑倒的。
孙维瀚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将她完全保护在自己怀里，然后向前扑到地上。
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方如媚立刻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一旁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此时孙维瀚的双眼通红，脸色涨红，头上青筋浮现，似乎在忍受极为难忍的痛苦。
他死命咬着牙龈，喉咙却仍然难以抑制地发出低吟。
方如媚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人的脸上有这样难耐的表情，似乎下一刻，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爆炸。
她浑身颤抖着，想要伸出手抚摸孙维瀚的脸。却因为被对方紧紧箍住，根本腾不出手。
虞牧淮险些一口血喷出来，但是她忍住了，生生咽了下去。
“冯青瑶！你在做什么？难道你要就此成为失去理智的恶魔，永远被方士所追杀，最后只能消散在天地间吗？
你想要生生世世永无轮回，彻底坠入无尽的深渊吗？”
刚刚方如媚和孙维瀚走在一起的背影深深刺激了冯青瑶，她拼尽全力，挣脱了虞牧淮的束缚，将周围所有的黑雾向远处的目标发出去。
孙维瀚被黑雾侵袭，此时邪气入体，情况极为危险。
周围几个安保因为离得近，也或多或少受到一点伤害，但是问题并不大。
因为耗费了不少体力，加上被虞牧淮和姜霆联手压制，现在冯青瑶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她怔愣了一下，当辨认出自己在哪里之后，露出了颇为凄凉的表情。
随后她冷笑了一声，“我想放过我自己，甚至想过放过那些伤害我的人。可是，他们呢？？？”
冯青瑶的声音骤然变大，里面蕴含着无尽的痛楚和悲凉。
“他们不肯放过我！那我，又为何要放过这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