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牧淮试探性地询问，“你以前，也是这里的舞女？”
女g猛地抬头，然后开心地连连点头，说道，“我叫赵兰冬，是....”
“小蔷，你还没换好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方如媚的声音。
紧接着，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几个舞女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有外人在，虞牧淮不可能自言自语，不然肯定会被当人神经病的。
但是赵兰冬似乎是寂寞了许久，旁人听不见看不见，她便跟在虞牧淮身边，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虞牧淮耐着性子，尽量不表现出异常，被迫听完了赵兰冬的唠叨。
赵兰冬是家里的大姐，下面有六个弟弟妹妹，母亲身体不好，全靠父亲打工养活一家人。
赵兰冬从小喜爱舞蹈，可惜没有钱去专门学习，只能偷偷看别人上课，自学了一些基础。
她12岁开始就到处工作赚钱，因为有舞蹈基础，17岁便被千喜门应聘来当舞女。在这里，她像是实现了从小的梦，非常享受在舞台上的时刻。
但是家庭负担太大，赵兰冬一天要跑很多个地方工作。
晚上在千喜门工作到凌晨三四点回家，早上七点还要早起送报。中午睡一会儿，下午还要继续工作。难得在千喜门的休息日，她也有其它活要忙。
赵兰冬就这样，一直连轴转着。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突然有一天，赵兰冬化完妆准备上台的时候，站起身便直接晕倒，当场猝死。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赵兰冬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不能踏出千喜门，活动范围只有这一片，终日在这里飘荡，只觉得孤单寂寞冷。
阿飘还会觉得冷？虞牧淮表示深深的怀疑。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虞牧淮小声说了句，“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被困在这个地方，不想再做个g了。
我已经死了，应该去转生的。可是我有一个强烈的念头，绊住了我的脚步，迫使我停留在这里，根本无法离开。”
听到这里，虞牧淮内心涌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能帮帮我吗？我的执念太深，只要你帮我把那个念头实现，我应该就可以安详顺利的离开了。”
“不好！”虞牧淮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开玩笑，她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自己的任务还没有起色呢，就要再加上别的任务？
而且又没有时之力，她为什么要帮忙？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的鬼色，毫不犹豫转身跟着方如媚离开了更衣室。
后面还有几曲舞要跳，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无视赵兰冬哀怨的目光，虞牧淮镇定自若再次上去了舞台。
此时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是另一名歌姬，名气并没有王曼芸大。
千喜门来了一名重要人士，指名要王曼芸相陪。现在王曼芸正坐在二楼包厢里，和那名重要人士你侬我侬。
千喜门二楼的贵宾包厢有些像歌剧院的二楼，有一个个小阳台，坐在这里可以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台上舞蹈进行到最后阶段的时候，从其中一个阳台走出来两个相依偎的人。
一个是穿着正装长相英俊满脸正气的男人，另一个就是王曼芸。
这是祁阳军阀副帅，董继常。祁阳军阀是震宇国势力最庞大的三个军阀之一，实力不可小觑。
副帅董继常年轻有为，功勋卓着，高大伟岸，相貌俊朗，是众多少女的梦中情人。
董继常家中除了大房之外，还有九位姨太太。各个貌美如花，身姿窈窕，才艺俱佳。
大房家世显赫，九位姨太太也都出身不错，不遑多让。
有的是书香门第，有的是富商之女，还有的也是军人之家。
虽然董继常十分喜欢王曼芸，但是她舞女的身份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家里那十个女人个个都不是小角色。
她们哪里会允许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歌女与自己同处一室？所以董继常就连想要给王曼芸一个姨太太的名分都难以做到。
于是只能将她养在外面，时常过来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虞牧淮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两人的爱情上面，而是在王曼芸的肩膀上面。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之前感受到的黑雾来源是什么。
是王曼芸肩膀上的一个小孩。
这个小孩全身几乎都笼罩在黑雾之中，看不清面容，只能凭借身形和大小判断出来是个孩童。
那浓郁幽深的黑雾啊！
隔着老远，虞牧淮都能感受到这个孩童的煞气。
远不是赵兰冬能比拟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虞牧淮的目光，王曼芸肩膀上的小孩慢慢回头，向舞台的方向看了过来。
虞牧淮赶紧移开目光，继续着跳舞的姿势。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目光拂过全场，仿佛刚刚只是碰巧扫到了王曼芸而已。
小孩没有发现什么，于是转过去，继续默默将脸埋在王曼芸肩上。
虞牧淮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孩出现在阳台上的时候，赵兰冬都消失无踪了。
可见其可怕。
没过多久，王曼芸和董继常走入包厢之中，虞牧淮才感觉到那股煞气的压力消散。
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在王曼芸身上？
会影响自己的行动么？
怎么隐隐感觉，这个世界与自己刚开始想的不一样，貌似有点棘手呢？
回到后台，有一些舞女去换装。她们要准备下半场的工作，期间需要与一些客人一同跳舞。
今天排班并没有轮到虞牧淮，于是她可以早点卸妆回家。
坐在梳妆台前面，虞牧淮慢慢卸掉脸上浓厚的舞台妆。
刚刚眨眼间就消失的赵兰冬，再一次出现了。
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看到镜子中突然出现的惨白女g，只怕很多人都会吓得尖叫吧。
虞牧淮则是翻了个白眼，对赵兰冬刚刚逃跑的模样表示深深的不屑。
可怜的小女g自知理亏，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想要赔笑道歉，却立刻遭到了虞牧淮的制止。
“停！打住！你千万别笑！你笑起来的样子太吓人了。”
赵兰冬收起笑容，撅起嘴巴，食指互点，蹲在角落阴云密布。
虞牧淮敢对赵兰冬这种态度，是因为她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了普通的鬼气。
而在刚刚那个小孩子模样的鬼身上，虞牧淮感受到了非常重的怨恨和煞气，那不是普通的鬼，起码是个小boss级别的。
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