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花瓣随风飘飞。
在它追踪到目的地之前，连李凉夜都没想到会在这一处停止。
花瓣在横向距离上根本没有飞出多远，而是一直在他们头上盘旋。
很多人不明所以，李凉夜却毫不犹豫追上去。
一直往上追，往天上追。
直到越过长安最高一座阙楼的飞檐、宫殿的屋脊，直到俯瞰整座长安城，连皇宫都缩小成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这个高度已经是普通修道人能够飞升的极限，司夜台陆续有人体力不济，不得已纷纷从天上掉落。
长孙无尘借了灵光的灵力，能够一直跟在李凉夜身边。
最后他们遇到了一片云。
这是一片最普通的阴云。
无论任何时候在地面抬头仰望，都只会觉得平淡无奇，和平常所见的云朵别无二致，浮于天穹，随风飘荡，即便长安城中最赋才情的诗人和画家，也不会对这样的一朵云情有独钟。
李凉夜在这片乌云前停了下来。
这时候所有人的神情都是骇然的，因为云中散发出来的妖气足以把这一方天空都占据，如果非要衡量大小，那么应该足以遮住整座长安城。
“她……她一直躲在这？！”
灵光这只千年妖灵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见过的妖灵不计其数，其中有翅膀或者具有飞行能力的妖灵不在少数，但如果说有一种妖灵以云为巢，栖身云中，他还是第一次见闻。
“我说怎么查这么久没半点踪影，她能想到躲在天上！”
惊讶之后，灵光开始称赞对手，并且跃跃欲试，作为极具攻击性的妖灵，他太渴望遇到这种前所未见的对手。
夜鸢生来比灵光心细，此时她和李凉夜站在最前面。
“如果只是躲起来没必要散发这么大范围的妖气，她一定有其他想法。”
李凉夜：“什么想法？”
夜鸢那双墨绿的眼瞳发出幽光，她的眼睛能在迷雾和最深的黑暗中观物如白昼，但视线却无法穿透眼前的乌云。
“看不清楚，我感觉不对劲。”
灵光：“管她什么想法，直接进去把她撵出来！我先打头阵！”
“不行。”
轮到长孙无尘出来分析：“不能贸然进去。”
灵光：“你有高见？”
长孙无尘问李凉夜：“你黏在她身上的那片花瓣她有可能发现么？”
李凉夜点头，长孙无尘：“她会不会一早发现却不处理，故意引我们到这来？”
李凉夜：“怎么判断？”
长孙无尘：“现在就只剩我们几个人了。”
李凉夜：“……”
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司夜台其他人早就掉队，那些人的修为没法支撑他们飞到这个高度，即便勉强上来也耗尽灵力，因此只剩夙昭和白星君等人还在，这很有可能是白幻主刻意为之，把他们拆散成两队人。
如此一来，长孙无尘的分析不无道理，其他人便和李凉夜一样，都等长孙无尘继续说下去。
“我们结阵进去，这个小白擅长。”
白星君：“我可以让每一个人守一个方位，彼此关联，任何一人遇到异动，我们都能感应到。”
长孙无尘：“另外我们都要把耳朵完全堵住，不能听半点声音。”
灵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