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或许像听了一个故事。
对长孙无尘来说却像经历了一段人生。
虽然整个经过已经清晰明朗，但他心里仍没落得轻松，还是被一股沉甸甸的感情压着，无法释然。
“阿夜，你说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在返回长安的路上，长孙无尘还是想不通，此时他们各自带着一份沉重离开了梵净寺。
夜公子认真回答长孙无尘的问题。
“他们各自为了成佛成仙，修行十世苦难无可厚非。”
“无可厚非个屁！”
长孙离境虽然从离开梵净寺直到此时都没停过在白星君身旁抹眼泪，但也不妨碍她忽然插嘴。
“说什么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说得好听，没点真心，你要真爱她便只做鸳鸯不做仙，佛又如何？仙又如何？”
众人哑然，长孙离境还没完，从白星君手中接过一条新的帕子继续拭泪，指着所有人警告道：“我告诉你们，说不定你们哪个也活在什么轮回什么情劫里边，有喜欢的人，马上给我原地成亲！”
段雪楼即刻和妮老大走到人群两边，夜公子下意识和长孙无尘拉开一些距离，最后单身的灵光看出了不对劲，顺着长孙离境手指的方向追查对象，问她：“你干嘛一直指着小白？你在暗示什么？”
白星君尴尬笑笑，长孙离境暂停了她的理直气壮，将手指僵硬收回，眼神闪烁，不打自招。
灵光笑她，“丑婆娘急着想嫁俏郎君了吧？”
长孙离境撇了撇嘴，正准备拔下发髻上的玉簪给灵光来两戳，长孙无尘请她暂时留灵光性命，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之前说金鳞仙子整个身体都被妖气侵蚀。我们就这么把她留在梵净寺好么？”
灵光答道：“放心吧，那个大和尚厉害得很，梵净寺外面那个结界就是他弄的，佛法高深又是九世轮回专为渡化而来，随便念两句阿弥陀佛，金鳞仙子妖气去无踪，灵力更出众。”
“王夫人会如何？”
“变回白莲呗，最后做个莲花仙子或者莲花观音什么的，人家各得因果，配享极乐。”
说到这里长孙离境就暂时放下和灵光之间的恩怨，把玉簪穿回发髻，赤手空拳问灵光。
“那锦霖怎么办？她还把虞长卿和王夫人当做爹娘，她可不是什么鲤鱼啊白莲啊，我过几天还要去梵净寺把她接回家的。”
灵光：“那姑娘和虞常年老婆孩子都没事，该吃吃该喝喝，以后不用上香都有菩萨保佑。”
长孙离境松开拳头，“这还差不多。”
提及虞常年和虞锦霖这两兄妹，后知后觉才理解他们的名字其实是“长念金鳞”的谐音，由此可知虞长卿和王家小姐对金鳞仙子的怀念，只是长孙离境想到一个难以回答的难题——
虞常年和虞锦霖到底是不是虞长卿和王家小姐的亲生儿女？
或者说虞常年和虞锦霖到底该不该是虞长卿和王家小姐的亲生儿女？
抛开他们此时既定的结局，抛开十世的生死轮回，就只拿这一世来说。
他们“结为夫妻”之后等待金鳞仙子的二十多年间，该不该……
因为虞长卿等金鳞三十年，王家小姐可等了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