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沉香小盒，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可以置于掌心。
外表擦得锃亮，上面雕刻的莲花鲤鱼图甚至有些磨损，显然是渡心禅师的贵重之物。
他却把这个盒子交到长孙无尘手中。
长孙无尘有些错愕，夜公子和灵光不明所以。
“劳烦施主把这盒中之物放回画中，物归原主吧。”
长孙无尘：“……”
接过木盒，并没有想象中的重。
灵光又探头过来，问道：“开来看看？”
渡心禅师颔首，长孙无尘将木盒打开……
一阵金光照，满屋琉璃黄。
渡心禅师看了缅怀，空空小和尚看了捂眼，长孙无尘三人看了心惊！
这里面竟然装着一尾金鲤鱼！
一小条金色的鲤鱼！
如果非要形容其大小，和虞府阁楼那副画中的空白恰好相当。
“这、这是虞府那副画中丢失的鲤鱼？”
长孙无尘惊讶着问，渡心禅师平静着答：“正是。”
所以才请长孙无尘把这条鲤鱼放回画中。
灵光活了千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离奇之事，不禁感叹道：“乖乖，画里的鱼还真跑出来了。”
长孙无尘并非灵光这种窥探新鲜的好奇，而是寻找真相的视觉。
“这是那妖灵赠给虞长卿将军的东西么？”
渡心禅师用无声代替肯定。
到此时他已经和长孙无尘说了他想说的话，言尽于此，其他毋庸多言。
“施主已知其中因由，渡人亦渡己，功德无量，佛祖会为施主加持，老僧会为施主祈福。”
灵光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长孙无尘却得到了该有的答案。
“谢老禅师成全，我等必定尽力而为。”
渡心禅师再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长孙无尘起身告别。
正如来时清风，去时不必相送。
长孙无尘将装着金鲤的木盒藏进怀中，行礼拜别，离开草庐，也谢过空空小和尚。
他和夜公子决定不走原路返回梵净寺，而是直接走山路返回长安城。
这一趟梵净寺之行，着实“获益良多”。
灵光早已忍不住要问：“欺负我书读得少，老和尚不告诉我们真相，讲个故事给条鲤鱼算咋回事？”
他把“老秃驴”改口成了“老和尚”，显然是对渡心禅师的尊重，灵光心里知道高人说话多有隐喻，正如魏真大人总有言外之意。
“那是佛家四个经典故事之一，说的是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的爱情故事。”
长孙无尘回答时，特意问夜公子：“少掌司一定也听过吧？”
夜公子：“以前在书中看过。”
长孙无尘：“你也喜欢看书？”
夜公子：“……”
这时候他还花小心思打探夜公子的爱好并不合适，灵光在旁催促：“你们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怎么回事！不然就别叫小爷来！”
这时他们已经回到渭水河面，长孙无尘略微放慢了脚步，和夜公子比肩而行，他二人便在水面一步一涟漪。
渡心禅师所说那个关于佛家的爱情故事，需要平静下来细细品味，放到虞长卿和那条金鲤身上则会悲伤，毕竟情侣之中若有一人入佛，那便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