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
界孽站在船头，调侃地问道。
“呃……”
金玲看着水面。
想来T市一趟，但是到了这里，却觉得空虚了。
不满足。
“走吧。”
来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等洪水退去，估计才能回来。
但是她不知道……洪水什么时候消退？
或许明天就消退，或许一直不消退。
“去西方。”
界孽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点。
西方属于大陆内部，平均海拔有两千多米。
洪水永远不会影响到的地方，大概就是西部了。
“可是……我们能适应那里吗？”
金玲疑惑地问道。
之前他们在瑶山和酒店的时候，也就是海拔两三百米左右。
海拔高的地区，气压低。
她之前从来没去过……高海拔地区。
“没关系，只是去那里而已，如果不习惯，我们就在洪水附近。”
界孽揉了揉金玲的脑袋。
反正还有十几天，洪水就退了。
估计他们还没赶到西方呢，就要返程了。
“……哦。”
……
“钟游？”
金玲坐在船边，伸手触摸洪水：“我怎么感觉水位下降了点？”
界孽歪头：“感觉？”
很魔性的词啊。
附近没有标示，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呃……”
金玲比划着手：“就是感觉啊……”
感觉，懂不懂？
界孽嘴角抽了抽。
“这样啊……”
不过金玲的确没有感觉错。
洪水的确在消退了。
大概还有几天，洪水的消退越来越明显，所有人都会知道。
然后是……
末日。
和散播到整个世界的D病毒不一样，洪水是区域性的灾难，而且人们非常清楚如何抵御。
洪水不会跑，但凡有脑子的人，想活下来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可以说，这次洪水，淹没的陆地区域最多只有四分之一，而因这次洪水死亡的人，不到整个世界人类数量的百万分之一。
死掉几十万人……
能和人类总人口两百多亿相比吗？
界孽并不觉得这几十万人死掉有什么。
灾难……
总要有人死。
运气不好，就是你喽。
除了那些运气特别好的人，大型灾难也可能无一伤亡。
无论别人怎么认为，这是她的想法。
位面中的生灵，对于天道来说是什么？
界孽不是天道，她不清楚每个天道的想法。
知不知道她也觉得无所谓。
大抵因为……她不属于位面中生灵的一员？
所以这些人的命运，她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她需要在意的是，切合自己命运的利益。
……
“那我们还去西部吗？”
金玲皱眉看着茫茫的水面。
他们还没有走到路程的一半，结果洪水就开始退了……
也对，已经一个多月了。
洪水持续时间太长了。
等到两个月左右，大概洪水就会彻底不见吧？
到那时……
金玲想到一堆事，就觉得头疼。
好麻烦啊。
“……这时候可以回去。”
界孽放下船桨：“想回去吗？”
看样子就是想回去了呀。
“唔……那去其他地方转转？”
毕竟回去，也找不到资源了。
“再过一些天，洪水退去很多后，我们就回去。”
金玲觉得这个主意很棒。
“那就这样吧。”
界孽扶额。
……
洪水退去后的第五天。
被洪水淹没的地区许多建筑逐渐显露出来。
大部分地方已经恢复了通讯。
“今日新闻为您播报，从洪水彻底到来的第五十二天，灾难正在远去，洪水在逐渐退去，政府仍然在援救中，请广大市民不要掉以轻心，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安全第一……”
“嗒……”
石头被远远地抛在了水中，激起一圈波浪。
金玲无聊地继续丢石头。
“想填水？”
界孽蹲下身子，坐到金玲旁边。
她们目前所在的地理位置在T市。
洪水消退了许多，曾经洪水上涨到二十多米的地方，如今已经不足腰身了。
大部分曾经因为洪水离去的人，都回来了。
这些人，甚至连政府，都以为洪水过去就没事了。
他们估计都没注意到水上曾经漂流过的动物尸体吧？
腐烂成了那个样子……
很多人或许还以为是因为在洪水中死亡，飘在水面上，浸泡许久的模样。
谁会想到，这一次的洪水，还把冰冻在冰原地下的病毒解放了出来？
金玲“噗嗤”笑出声。
“填水？亏你想的出来！”
就算是一个小湖，她按这样的速度，时不时的扔一下石头，就算是填满了，估计她也累死了。
“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界孽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
“嗯？”
金玲疑惑地看着界孽。
什么意思？
“那是有人死了？”
金玲眯着眼看，距离太远了，她有点看不清。
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人啊。
“不是，看起来更像是一具老虎的尸体。”
界孽迟疑地说道。
“皮肤颜色看起来很像……不过腐烂程度太高了，只是看起来像，我也不确定。”
金玲抽了口气。
腐烂的尸体？
只是想一下就觉得……可怕啊。
“要去看看吗？”
金玲皱眉：“会不会那些颜色是衣服什么的？”
很有可能啊。
“……那去看一下吧。”
界孽撑起船：“再过一天，或许这条船就撑不起来了。”
“是啊……洪水退去了，真好。”
金玲开心地笑起来。
界孽瞥了一眼金玲，勾唇。
船很快行到黑点附近，金玲也清楚地看到的黑点原本的模样。
“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老虎啊……”
金玲忍住后退的欲望。
“应该就是吧？”
尸体露出白骨，白骨上是发黑带着白虫的肉。
金玲捂住嘴。
她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界孽俯身。
其实……
看白虫的状态和数量可以知道，这只老虎刚死没多久。
感染了D病毒的生灵，哪怕样子看起来再可怕，肉体腐烂程度再高，只要没死，身上也不会有寄生虫。
而死亡后，寄生虫蜂拥而至。
D病毒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撑过去的后果。
感染了D病毒，不会因为肉体腐烂而死亡，除了受到致命的攻击，或者自杀，否则只会饥饿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