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楼欢羽心中猜测，璎已经换了芯。
早在前几个世界，她就发现，不管自己到了哪个世界，总会有个人跟着她、接近她……
这人到底什么目的？
是敌是友？
楼欢羽微微有些烦躁，忍不住出言问：“你……是谁？”
人的感觉是一种比较奇妙的东西，所以楼欢羽能够察觉到璎的气质等方面变化，小光团却是无法感觉出来。
【宿主，你记性也太差了吧，他是狐族的璎。】
楼欢羽也没跟它解释，继续看向璎，想知道他会不会说实话。
璎怔了怔，显然没想到楼欢羽会这么问他，他下意识地答道：“璎……”自己这具身体确实是璎的，没毛病。
楼欢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她的眼神就像会透视的x光一样，把他看的头皮发麻。
璎感觉自己已经被她看透了。
117出声道：别担心，她发现不了你身上的秘密……宿主，勇敢点，不慌，不怂！
璎：“……”总感觉这个117的话不像在安慰他，而是在安慰它自己。
117号继续嘀咕：没错，她又发现不了我，我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怕。
楼欢羽收回视线，对他说：“过段时间有个客户要接我出去，既然你是璎……你肯定能把我送上天，对吧？”
璎：“嗯？”送上天……
凡是化作人形的妖，都有能力御空而行，甚至是护送别人到宇宙当中，不过没办法长时间带着人遨游罢了。楼欢羽身为海族圣女，她想离开海族，必须低调点才行，因为海族不会放她走，她也不能找人鱼帮忙，也不能乘坐太空船离开——太空船的动静太大，一旦让海族发现她要跑，肯定会把她抓回来。
恰好璎大人送上门来，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楼欢羽直言道：“我需要你陪我去个地方。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她的后半句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询问璎的意见，可眉眼神情淡淡的，仿佛已经笃定了璎会答应一样。
事实上，璎确实无法拒绝她的邀请。
117号不太舒坦：我感觉不太妙，自从你跟她见面后，主动权就一直掌握在她的手中……这种感觉令我有点担忧，总感觉我们被她牵着鼻子走……
璎：“她其实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不对劲了，对吧。”
117号：乐观点，或许没有。
璎：“人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做最坏的打算，说真的，我感觉她都猜到你的存在了。”
117号声音拔高：不可能！
它有点心虚。
璎没再跟系统交流，而是对楼欢羽点头道：“可以，我跟你一起走。”
“那你这段时间就待在我身边吧。”楼欢羽道。
在宇宙中穿梭是需要时间的，楼欢羽不确定独眼博士派来接她的人什么时候会到，只能每隔几个小时就看一下对方有没有在私信她。
独眼博士的效率还算高，第二天就有人来到凶煞星附近来接她了。
璎伸手揽住了楼欢羽。
楼欢羽的本质还是人，她的躯体并不强大，之前在凶煞星来去自如，凭借的只是伪装模拟别的种族的气息罢了，所以她的身体无法承受宇宙中的压力，更无法在真空地带存活，唯有璎抱着她，用灵力在两人体外形成一层保护罩，才能护她安然无恙。
楼欢羽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当璎的手搂住她之后，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她抬眸，璎垂首看着她，两人视线交汇。
瞳孔中映照着彼此的身影，明明距离很近，却仿佛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眸光交织。
两人的心中都产生某种微妙的感觉，似乎……他和她已经相识许久。
璎的眉头轻微皱了下，他的脑子里隐约闪过几个碎片般的记忆。
当初绑定117号时，他就没有自身记忆，他肯完成117号发布的任务，是为了找回自我，他想知道他是谁。
莫非……自己以前其实是认识魔女楼的？
璎心中不动声色地想着，行动却不慢，他提气一跃，抱着她瞬间来到空中，他脚踩虚空，身形毫不费力地再次拔高。
……
凶煞星外的宇宙中，停留着一个圆球状的装置。
圆球大概有家用悬浮车那么大，外表是低调的暗金色。
楼欢羽和璎到来后，圆球开启一个两米高的门。
楼欢羽走进去后，发现这里面的配置跟车辆差不多，一个驾驶位，三个坐人的地方，她和璎相邻而坐。
圆球的大门关上，坐在驾驶位上的中年男人转头，打量了一下楼欢羽，问道：“你怎么还带了外人来？”
楼欢羽回答：“他不是外人，是我在凶煞星游玩时找的男友。”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没再追究这件事，他的唇角露出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眸，眼眸的眸，你们可以叫我眸博士。”
楼欢羽：“……我叫羽，你可以叫我羽殿下。”
璎：“我叫璎，大家都叫我璎大人。”
眸博士的嘴角抽了抽，总感觉这两位的自我介绍都是在学他。
眸博士之前看过楼欢羽的直播，知道璎大人是雪狐一族的，可他万万没想到楼欢羽居然把璎大人给拐来了。
“有趣……”眸博士低语一声，他对楼欢羽的兴趣越发浓厚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或许可以把她切片研究……
就在眸博士正在想对付楼欢羽的时候，楼欢羽也在脑海中问小光团：“我现在弄死他，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
小光团摇头：【不行。这个眸博士其实是克隆人……或许也可以叫复制人吧，他并非真正的独眼博士。】
“克隆？复制？”楼欢羽挑眉，这博士可真会玩。
【是的，你看这司机两只眼睛都长得正常，而独眼博士……他的一只眼睛是纯白色的，所以他会用黑色的眼罩遮住自己的眼睛。】
“纯白色？”楼欢羽想象了一个只有眼白的眼睛，摇了摇头，随即又道：“这个独眼博士……真够有想法的，我还以为他会派一个活人来接我，没想到是让一个复制人来……而且这个复制人看起来就跟正常人一样。”
【是的，这个司机是独眼博士以自身为原形复制出来的……我也描述不清楚了，反正这司机不是机器人，也不是正常被人生出来抚养长大的，他……是被独眼博士用一种叫做克隆舱的东西批量制造出来的。】
小光团也不知道自己解释清楚没有，反正大概是这个意思：【每个复制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思想，但是独眼博士在克隆舱做了手脚，并且采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使得那些从舱里走出来的复制人们都会听从他的命令，不会反叛……】
【每个复制人都长得跟独眼博士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复制人的两只眼睛都是正常的褐色瞳孔，因为独眼博士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一双眼睛……所以，每个复制人都以“眸”为姓，自称为眸博士。】
楼欢羽稍微感知了下，说道：“我感觉眼前这个眸博士的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
小光团讪讪道：【独眼博士其实不是纯粹的人类，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物种……反正他体内确实有一半是人类血脉就对了，所以他的眼睛才会比较特殊，因为他的眼睛，幼年时候被歧视排挤，他的母亲也认为他是个怪物，对他非打即骂，如果不是当初打不掉他，她绝对不会生下他，后来她尝试各种办法杀死他，结果都没能成功……】
【怎么说呢，独眼博士幼年的经历太惨了，他生活在黑暗中，没有任何人对他释放善意，久而久之，他就黑化了……】
而且还是黑化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他已经坚定不移地要毁灭人类，称霸宇宙，哪怕现在有人对他好，他也觉得对方是虚伪的，他不相信人间的真情，只相信自己，唯有毁灭和破坏才能让他感到兴奋，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其实在独眼博士遮盖住自己的那只异常的眼睛后，曾经有人对他好过，对方是个善良的孩子，孩子透过窗户看见独眼博士蜷缩在街上。彼时大雪纷飞，寒风刺骨，孩子心生不忍，跟父母商量，希望邀请独眼博士进他家里暖暖身子。
孩子的母亲是科研人员，父亲开着一家武馆，有武力傍身，一家三口的心地都不错，再者……孩子父亲看到独眼博士身形单薄，长相斯文，一点也不像心思歹毒之人，便给独眼博士送去一碗热气腾腾的晚饭。
独眼博士笑着道谢，他吃完这家人给的饭，敲开了孩子家的门，谦和道谢。
孩子父亲开门，跟独眼博士聊了没两句就中招，晕头转向地倒在了地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妻儿都被绑住。
后来，独眼博士当着夫妻二人的面残忍杀害了那个孩子，接着又杀了夫妻二人，
小光团叹气道：【幼年时候没有做过坏事的独眼博士确实是无辜的，可是……他现在的思想已经陷入了极端，见到他一定不能手软。】
小光团在这儿感叹独眼博士的身世，楼欢羽的脸色却是黑了：“你刚才说，他小时候被他的母亲使用各个手段杀害？”
【是啊，什么火烧、水淹、毒药都尝试过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那你觉得我能用什么方法弄死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个不死的怪物。
【……别担心，】小光团干巴巴道：【他也是有弱点的，只要你找机会用刀刺入他的那只特殊的眼睛，他就死翘翘了。】
楼欢羽沉思：“我觉得，难度有点大。”
小光团不吭声了，难度当然大！独眼博士为什么整这么多复制人出来？不是为了搞研究，而是做自己行走世间的代言人，曾经有个复制人出去做坏事，本来都被抓住了，结果复制人的身体突然炸开，炸死了许多无辜者不说，大家都以为眸博士已经死了，结果独眼博士下次又派个复制人出去……
独眼博士本来就命硬，遇事还让复制人代为出面，想要接近他……很难。
连接近都接近不了，何谈杀了他？
好在，楼欢羽在完成任务方面很随缘，能杀就杀，不能杀也无所谓。
此刻，驾驶圆球的眸博士说道：“对了，羽殿下，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一般人或许会说“你问吧”。
但楼欢羽说的是：“不该问的就别问，小心祸从口出。”
眸博士：“……”这剧本不太对。
眸博士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憋不住了：“冒昧问一句，羽殿下是人，还是人与妖的混血？”
如果是人的话，不可能在凶煞星各族来去自如，可如果是妖的话……这圆球里有检测装置，能够查探出一个人的部分信息，楼欢羽的身体强度不高，明显不是妖。
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混血了。
想到这儿，眸博士的眼神闪过一分兴奋的光，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同类”。
此刻，某个遥远的星球上，独眼博士正在看面前的屏幕，屏幕里放映的正是圆球里的画面。
“同类么……”独眼博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拥有近乎不死的能力——独眼博士目前还没能发现自身的弱点，因为他从来没让自己的那只眼睛受过伤，而且他从小过目不忘，是个天才，他的眼睛还能蛊惑人心，因此，那些复制人才都会听他的话，这些特殊的能力让独眼博士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她的能力似乎不怎么强大……伪装妖族吗？”如果仅仅是这一个能力的话，那她就相当于待宰的羔羊，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那个璎……有点麻烦。
璎大人毕竟是一位已经能够化作人形的大妖，甚至还能在宇宙中穿梭。
“或许我可以试着用我的眼睛蛊惑羽殿下，然后再通过羽殿下来影响璎……又或许，我可以让璎和羽自由发展，等羽生下小孩，我便可以研究那个孩子……”独眼博士兴奋地走来走去，他觉得自己这次赚大了，如果操作得当，他或许可以把璎切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