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心里焦灼，她没想到原剧情来的这么快，不过是短短一天的功夫，段飞扬那个渣渣竟然就和慕容嫣然撞上了，而且看慕容嫣然这害羞的样子，明显是对段飞扬心动了！
这个渣男什么本事都没有，骗起小姑娘来，倒是如此的有手段！
……
“清欢姐姐，你抓痛我了。”
慕容嫣然有些不理解苏清欢为何如此大惊失色，她还沉浸在自己如话本中女主角邂逅才子的美妙相遇里。
“清欢姐姐，我跟你说，昨天我不是嘴馋，想要吃凤台寺的定胜糕嘛，结果就好巧不巧遇到了段大哥，他真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不仅生得貌比潘安，而且才华无比卓绝！”
“最起码我觉得大夏朝这些所谓的才子，比起段大哥的才华来，真的不值一提。”
苏清欢闻言，顿时嘴角一抽。
就段飞扬那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男人，恐怕别说什么乡试会试殿试了，就连京城书院的弟子考核都过不了，他这样的人，会精通诗书礼乐？
只怕还是哄小姑娘有一套。
苏清欢皱眉，不急着先揭穿段飞扬的假面。
“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为什么对一个才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流露出如此赞叹?虽然我朝确实文坛渐渐式微，但也不是没有才高八斗的年轻人。”
“真的！我不骗你，我就说了一下自己叫嫣然，结果他脱口而出，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你说这样绝色的诗句，一般人哪里想得出来？”
“……”
敢情说了半天，段飞扬竟然还开始剽窃起后世王国维的诗词！
王国维可是一代文坛大家，当初苏清欢也曾经买过王国维的人间词话细细品鉴。
……
“嫣然，你确定这首诗是他写的，而不是剽窃而来的？”
“怎么可能，我自小也是熟读历朝历代名句的，如此惊艳的诗句，不可能流传不开来，而且他当时除了这两句外，段大哥还送了我一首更为美好的诗歌。”
“说来听听？”
苏清欢听到这儿，心里基本已经有谱，这个朝代是架空的，位面里很多杰出诗人的名句都已经湮没了，就连李白杜甫的诗歌在这个位面都没有流传过，也不知道段飞扬是用什么东西来蒙骗这个小姑娘。
……
见苏清欢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慕容嫣然想到段飞扬的才华，很是为段飞扬不平，于是涨红着脸想要拼命证明段飞扬的才气有多高。
“清欢姐姐，我觉得你可能是太紧张我了才会误会段大哥是剽窃他人诗句，你要是听过段大哥的另一首诗，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惊才绝艳。”
慕容嫣然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她只听过了一遍，心里便能够默诵了，只是连慕容嫣然也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男子会看着她写出这样的杰作。
倒不是说慕容嫣然生得不够美，只是这首诗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惊为天人的美貌，这一点慕容嫣然还是不敢自夸的，就好似嫦娥仙子，又似瑶台之上架着青鸾飞舞的美人。
无论如何，这种美貌都不该是寻常凡俗女子所能拥有的。
……
就在慕容嫣然想看苏清欢如何惊艳打动的时候，却见她身旁的青衣少女缓缓地念诵出了后两句诗歌。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嫣然，他写给你的这首诗全文，后面该不会是这两句吧。”
！！！
慕容嫣然震惊地望向苏清欢，此刻手指都开始发颤。
“你，你怎么知道——清欢姐姐，你该不会那时候刚好路过凤台寺，在旁边偷听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慕容嫣然还对段飞扬心存一丝幻想。
毕竟像李白的这首清平调，如果当世之人真的能写出如此千古绝句，只要一流传开来，哪怕最开始只是在小范围传颂，最后肯定也会在整个大夏朝风靡。
谁不艳羡这样的才华？
除了这一点外，和段飞扬的初相遇实在太美好，连慕容嫣然自己也不想打破这场幻梦。
……
“如果说我那天根本没有去凤台寺呢？”
苏清欢定定地望着少女，她抿了抿唇角，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慕容嫣然的发梢。
“嫣然，你跟我也算是相识有一小段日子了，而跟那个所谓的段公子，也不过是惊鸿一瞥吧，你更相信我，还是更相信他？”
“……”
慕容嫣然其实谁也不想放弃，少女初尝情窦初开的滋味，自然是抱了十万分的幻想的，更何况，段飞扬确实金玉其外，一般人无法在几面之缘内看破他内在如何败絮。
“清欢姐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后面两句的？”
慕容嫣然嗫嚅着，不肯正面回答苏清欢的问题。
小狐狸一看慕容嫣然那拧巴的样子，顿时明白她还对段飞扬心存幻想，苏清欢薄唇溢出一丝叹息。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慕容嫣然的头。
“嫣然，你先前说你名字的那首诗，那个男人，只说了这两句吗？”
“对……段大哥说听到我的名字，灵感迸发之下，骤然冒出佳句的。”
“千古佳句这么容易得来？”
除了李白这种惊才绝艳的天才型诗人，信笔拈来便令人惊叹，绝大多数诗人，冥思苦想一辈子，也未必能有一句佳句。
……
苏清欢一叹。
“那我给你默念一遍全诗吧，其实只是一首词，而且写的对象也不是你，而是青楼女子，你堂堂一国公主，总不想与那些勾栏女子沾边吧？”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裾，不作纤纤步。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一树亭亭花乍吐，除却天然，欲赠浑无语。
当面吴娘夸善舞，可怜总被腰肢误。”
……
苏清欢整首词念完，全篇浑然天成，毫无牵强附会的痕迹，就算慕容嫣然再怎么不敢相信，此刻也双眸失神。
“他……他居然骗我。这首诗不是写给我的……”
少女的梦，顷刻之间，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