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扔下疲倦的江显，望向李穆的营帐，见江鹤还没有出来，想了想，转身去找了晓芸。
两人在军营中随意走着，寻了一处僻静的练武场。
“来，切磋一场？”素妍偏首问道。
“早就想教训你了！”晓芸无所谓的接下战书，率先走上场内。
“只怕哭鼻子的人是你哦！”素妍耸了耸肩，也走进去。
虽然嘴上放着狠话，但是两人的比试，的确算得上切磋。
一个将士无意中瞧见这一幕，误以为两位大佬真的打了起来，毕竟就算是切磋，在旁人眼里看起来，也像是在打架。
正巧，将士遇到了李穆，“三王爷，王妃和晓芸姑娘打了起来，就在前面的练武场里。”
李穆顺着将士所指的方向望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去处理，你不用告诉别人，这件事情要保密。”
将士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去。
李穆和江鹤商讨结束之后，离开营帐找素妍，正好听说素妍把江显虐了一把，他知道，定然是心情不好才会抓着江显出气。
一路找过来的李穆，正好遇到了将士，他知道就算是失去了记忆，素妍最信任的人依然是晓芸，自然不会打架，而且晓芸虽然生气，但也不会对素妍出手，两个人的感情超乎意料的好。
李穆找过去的时候，刚好两人结束了切磋，没见任何人有伤，而且两个人还感情很好的坐在一起，手搭着肩膀。
微微一笑，李穆走上前，听到两个人的谈话，驻足。
“你是不是记起来？”晓芸问道。
从素妍邀请她切磋开始，她就感觉到乖乖的，说话语气让她想到了以前，只是动手之后就无暇想太多，但切磋结束，种种疑惑又浮现在心头，晓芸狐疑的看着晓芸。
素妍看都没看晓芸，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像吗？”
晓芸吐了吐舌头，“我要是能看出你这只狐狸的想法才怪呢！”
自小到大，晓芸自己被坑过，也见过素妍面不改色的骗过别人，装着一副纯善的样子，说着最无辜的话，结果有着最恶趣味的心思。
晓芸点了点头，“我觉得，你非常喜欢恢复记忆之后还装作失忆的样子来戏弄我们。”
“噗，”素妍没忍住，笑出声来，用手托着下颚，目光落在晓芸身上，“我也没骗过你几次，还是你一直记恨着我让你捅马蜂窝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害了你受伤，可是我也帮你治伤呢！”
晓芸一震，眸光中尽是不可思议，险些失声，“你果然恢复了记忆，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其实，刚才都不过是晓芸的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把话套了出来。
不对，并不是晓芸套话成功，而是素妍来找晓芸的那一刻就没有打算隐瞒，最终还是素妍算计着晓芸问了出来，从而知道她记起来了。
晓芸一把推开素妍，恼怒道，“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我没有恢复记忆……”
“你明明记起以前的事情，休要骗我！”
晓芸打断素妍的话，显然不想听素妍继续糊弄她。
“你听我说完！”素妍按住激动的晓芸，轻声道，“我真的没有恢复记忆，只不过，我记起了十岁以前的事情，以前都十分模糊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在脑子中清晰起来。”
那种玄妙的感觉，素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但又很想与人分享，便来找晓芸。
“在云雾山的点点滴滴，都记了起来，但是十岁以后的事情，我依然不记得，如何去了京城，有怎么来了边境，我真的不记得。”
素妍的手指在晓芸手背上敲敲打打，“如果我想起了后面的事情，一定告诉你，而且，我记起云雾山的事情，也是第一个告诉你啊！”
“你是第一个来欺负我吧，从小到大，你就会欺负我！”晓芸依然别扭的闹着脾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呢！”素妍收回手，点了点晓芸的额头，“你忘了，当时是谁不服气我在云雾山出尽风头，特意趁着师傅和师兄们出门，想要好好教训我一顿。”
小时候的素妍，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软软糯糯的样子乖巧极了，也博得云雾山的汉子和老头子们的喜爱，并别提妇女们！
晓芸是云雾山的小霸王，从来没有哪一个孩子可以在她面前嚣张骄纵，可是，就是那么一天，山上的长辈们开始夸赞一个叫素妍的女孩子，引了晓芸的注意。
她天真的以为，那个孩子只是会卖乖罢了，随着曲老头子古古怪怪的学了点医术，然后会被几句诗词。
这个误会在晓芸找上门的时候没有改变，所以她不客气的教训着素妍，但是，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小女孩在她喋喋不休的教导着规矩时，一拳把她打倒在地，后来又上前打了她好几拳，每一拳都很疼。
提起这些往事，晓芸觉得一肚子辛酸泪，“我是想着去教训你，但是谁知道你就是一直披着羊皮的狼，对我下狠手不说，还在长老面前死不承认，偏偏那些长老都只相信你！”
素妍乖巧，而晓芸自幼喜欢闯祸，所以，相信谁的话不难猜，所以受了伤的晓芸被长老罚站。
后来，晓芸又去找了素妍几次麻烦，可惜没有一次成功，慢慢的，她也学聪明了，知道那个女孩惹不起。
“不打不相识，后来我对你也是很好的。”欺负晓芸的往事，素妍其实记得并不是那么清楚，记得那么几件事情，毕竟那时候整个云雾山的小孩子都是她暗地里戏弄的对象，并没有针对晓芸，只不过，旁人需要晓芸偷偷去捉弄，而晓芸经常送上门让她虐待。
“那是因为你对我有愧疚，骗我捅马蜂窝弄得我一身伤不说，还骗我跳悬崖，偷长老的贴身衣服……”越说越气愤，晓芸恨声道，“都是六岁的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多诡计！”
或许是晓芸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个，也或者晓芸是女孩子的缘故，最终，素妍放了她一马，还带着她一起闯祸。
素妍笑了笑没说话。
“不得不承认，当我跟着你一起去欺负别人的时候，立场对调，我觉得舒服极了，果然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晓芸哈哈大笑，“可是，那时候苦了师兄，要一直给我们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