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没敢上前跟李穆打招呼，转身快步离开，而李穆也没有上前寒暄的意图，方才的那场对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
初始，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想的不能更透彻。
素妍对他，大约是喜欢的，但从未有过爱意，多简单透彻，多么聪明的一个女人。
迈着沉重的步子，李穆没有踏入素妍的院子，转身离开。
素妍听着院外脚步声逐渐远去，头也没有太，继续缝制香囊，她自然是听到李穆的靠近，但是那又如何？本就是事实，没什么不可说的。
府外一人闲逛的李穆被陈书画遇到，拉到了僻静的酒馆。
“我看你满脸愁色，不适合喝茶，正好，我也不喜欢喝茶那种文绉绉的东西，我们一起畅快的饮酒。”
李穆没有推辞，举起桌上的酒坛子，拍开红泥，扬起，对口直接灌。
等李穆喝下半坛子，用袖子拭去唇边的酒时，陈书画才开口，“能说吗？”
李穆笑了一声，苦涩不已，“你爱我吗？”
虽然被问的莫名，但陈书画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你嫁给我，我纳妾的时候，你会反对吗？”李穆继而问道。
陈书画略作猜测，猜不透李穆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但她想来不屑说话，诚然道，“不愿意，我只希望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组成家，和我们的孩子过完这辈子。”
李穆一声笑，随即又大口灌酒，把剩下的半坛子灌下，一甩手，坛子碎裂成片，“可是，她不在乎，甚至愿意给我选妾，她根本就不爱我。”
如此，陈书画明了，按住李穆继续开酒坛的手，“如果她对你不愿意，你是否又会觉得她不够贤惠善妒成性呢？”
李穆一怔。
似乎，他很早之前就对素妍说过，以后必然会纳妾，必然会让她先行过目。
陈书画见李穆没有说话，笑道，“你们男人啊，总盼望着女人这样那样，可是不论怎么样，你们心中都不会满意的。”
“我自幼在边关长大，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我也见过很多生死，这辈子就没必要矫情的说些什么，我爱你愿意嫁给你，但是我不愿意做你的妾室窝在后院，”陈书画仰头，望向上空，“我没读什么妇人应遵循的言行，但我知道，我只想遵循自己的心，这一生太短暂，不需要委屈自己。”
陈书画偏头，问向李穆，“如果，易地而处，你的王妃可以三夫四侍，你愿意吗？当然，这世上男女本就不平等，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酒气熏得李穆脸红，他沉默着思考着陈书画的话，“她只能是我一个的人，她的眼里只能有我。”
只能一心一意的守护着我，只能陪我打雪仗赏雪，只能陪着我白头偕老。
他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温暖，让给别人。
陈书画笑有些苦，她终于懂了，看到了结果，这个男人以后与她无夫妻缘分，“你希望她是一人的，可是你能是她一人的吗？”
李穆动了动嘴，却不能如李昊般掷地有声的说出结果，他……做不到。
做不到吗？他第一个亲过的女人是素妍，第一个有过亲密关系的也是素妍，而且，素妍的第一次是他，说起来，他比李昊好上许多，但他……
大哥可以，李昊可以，就连小八，也可以痴情的把晓芸放在心底深处守护者，而他……却对素妍说，以后纳妾……虽然他也想过不那么快，但是却从没想过，不去纳妾。
“她若对我说，对我要求，我也可以的……”李穆低声喃语。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就那么轻易的决定不爱我，一切都是假的，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骗子！”李穆忽然拍桌而起。
“我要去找那个骗子算账。”李穆撇下陈书画，跑回府。
陈书画打开另外一坛酒，仰头灌下，泪水随着酒水一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