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暖深吸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
有人摇头：“将军你还是不要去了，人已死，而且她们……”
她们也肯定不会想要将军看到她们那个样子的。
云绯暖却坚持：“带我去。”
邴楼看她那样，挥手让人给她牵来了一匹马。
云绯暖上马。
邴楼在前方带路……
……
广阔的山原上，地上很多的血，多得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那片地面本身就是这个样子的。
有红色的身影在搬运尸体，而她们搬运的，一具具，全是红色的尸体……
甚至有些……
衣衫不整。
云绯暖站在原地脸色白了白。
衣衫不整？
为何会衣衫不整？！
“这里还人活着！”
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云绯暖像是一具被线牵扯着的提线木偶般朝那声音处跑了过去。
还活着的那名女子是音柔。
此时她正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眸艰难的喘着气，腹部有一个很深的伤口。
而她身上，穿的是她的衣服。
是了。
她的身形一直和她差不多，昨晚假装是她将玲琅引走的，想来就是她了。
云绯暖缓缓蹲下身子，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着，顿顿的疼，喉咙也似被什么东西堵着。
不只是因为此时音柔的奄奄一息，还因为……
她身上的衣服是往两边大敞开的，上身露了大半，那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在此时，显得极其的刺眼和让人痛心。
云绯暖低眸，手指颤抖的将她身上的衣服系好，才明白为什么帮忙的只有朝霞军的人。
她们一点也不让邴楼的人帮忙。
“将军……”
音柔艰难的出声，手也抬了起来。
云绯暖把手从她的衣领上收回，与她的手握住：“我在。”
带着哭腔的声音，又明显忍着。
音柔笑了，在阳光下眸光很柔。
“音柔，终于……也为将军你做件事了……”
“音柔……身子不强，会得也不多，在朝霞军里……其，其实帮不上太多的忙，幸好将军……一，一直不嫌弃……”
“我一直都很感激将军，也很想……帮将军做些什么，今日，终于如愿了……”
“将军，将军千万不要为音柔感到难过，能为你做些什么，音柔……感到很幸福……”
“只是以后……音柔都不能再陪伴在你身边了，将军你，要……幸福啊……”
音柔的手慢慢没了力气，可是她眼底仍是带着笑的。
云绯暖在她身旁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落了下来，落在音柔的衣服上，很快就无了踪影……
山原上有风吹过，云绯暖蹲在那，身上再没了一丝力气，仿佛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
一切还都是是……
为了她。
云绯暖就一直蹲在那，也不说话，只是眼泪一滴一滴不停的落下，而她的依旧紧紧的攥着音柔的手，就仿佛……
她还在。
周围有很多女子们陪着她，其中一位手中拿着一封信。
这是她们的副将冉绮云在临死之前写下的。
她要亲手交给将军，可是却不知道……
现在应不应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