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
因为…
他清楚的知道，抢不过她。
可是对着镜子，柳叶子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后脑勺。
并且还要一直举着手给自己梳头发。
又不能像别人那样将头发分的平均，没有杂乱的发丝。
过了一会儿，柳叶子还生气了。
“什么啊。”
程琇旸愣了一下。
这个…
他皱眉，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自己梳头发，还能生气了呢。
嗯…
他关于柳叶子的不明白的地方，增加了。
心里郁闷，扎头发扎不好，柳叶子狠狠瞪程琇旸一眼。
“都怪你！”
没事为什么要薅别人头发。
程琇旸：“嗯？”
见柳叶子看着梳子郁闷的模样，程琇旸走了过去，拿过了梳子。
“我来。”
柳叶子丧气的双手撑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唉…”
她叹了口气。
也就是看看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才能缓解心里的气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柳叶子从镜子里，看到程琇旸微微俯视弯下头的眉眼。
“咳…”
柳叶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老脸，霎时红了。
一双剑眉微沉，凤眼上挑，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动作，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柳叶子：唉…
看在美色的份上，她就不生气了。
细细又看了两眼。
柳叶子回忆起最初看到他的时候。
原本的眉眼张开了，好看还是不变的，只是比起之前那软萌可怜好欺负的模样，现在多了一丝冷淡不好招惹的感觉。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现在他确实不如之前那样让她随意逗弄就会脸红，想调戏就调戏那样好欺负，所以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柳叶子这样想到。
程琇旸的动作流畅，虽然是第一次，给女生梳头发编辫子。
但就跟他很多时候第一次做其他事情一样，照样完美又好。
青丝在他手间辫弄，柳叶子在镜子里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他轻柔的动作。
一会儿后。
又是跟之前一样的辫子，完全的发型。
柳叶子满意的对着镜子看了好几眼，随后勾起嘴角一笑。
“还行，原谅你了。”
“还行？”
程琇旸轻轻挑眉。
柳叶子看到他这动作，心里一顿。
她怎么觉得，面前的人，一瞬间神色好似…狼…一样呢。
幻觉…
柳叶子想，虽然不是好欺负了，但是也不可能腹黑的。
就是单纯的爱吃醋，会有点小脾气而已。
柳叶子随后点点头。
“挺好的。”
程琇旸：“嗯…”
挺好的，不是应该给他…奖励吗。
柳叶子却好似察觉不到一样，转过头，继续在镜子里看头发，看自己这一张脸蛋。
程琇旸见状，低下头，脸微微一侧，在柳叶子的脸上印了下去。
柳叶子看着镜子里，程琇旸的这一番动作，眼神落在程琇旸线条分明的侧脸上许久。
“咳…”
柳叶子一声打破了一时的平静。
“嗯？”
程琇旸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柳叶子的眼睛。
柳叶子：“以后…亲的时候说一声。”
忽然来这么一下，她心脏受不了。
程琇旸：“哦~我亲你了。”
说完，又是低头。
柳叶子：“………”
默默给了他一个白眼，扭过头让他亲个空气。
程琇旸：“你说的。”
柳叶子：“我说的是叫你亲的时候打声招呼，没说，你说了，就能亲啊。”
程琇旸：“哦…”
等到柳叶子要走的时候，程琇旸将镜子装在盒子里给了她。
柳叶子：“嗯？”
程琇旸：“你喜欢。”
柳叶子忍不住一笑：“是挺喜欢的。”
她想，小祖宗还真是知道她喜欢什么呢，太了解她喜好了。
这东西好处就是可以让人可以更加清晰的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然而，其实柳叶子喜欢的本质还是，这个很值钱。
走出去的时候，柳叶子忍不住道。
“肯定很值钱。”
耳朵敏锐，并且一直关注着柳叶子的程琇旸，听到这句话。
程琇旸：疑惑…
她…该不会又想拿去卖钱吧。
最好不是。
如果她真的把他送给她的东西拿去卖钱了的话。
他知道，他自己肯定会很生气，就算她亲他几下都不会消气的那种。
不过…
要是同意和他一起睡觉的话，那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
这样一想。
程琇旸忽然还有点想柳叶子将那镜子卖了。
比起这个，还是跟她一起睡觉更好。
心里头这些事情想了一转的程琇旸，走到书房里，打开一个柜子，取出一幅幅的画。
展开，并不是之前他一直画的五彩斑斓的黑，也不是让他人生第一次觉得难的造船的图纸，而是一幅幅柳叶子的画像。
有穿冬衣时候的，还有穿秋衣时候，穿夏衣时候的。
又还挺矮时候，也有后来长高了不少，不过还是挺矮时候的。
但大多时候，都是笑着的，少数时候，是气鼓鼓模样的。
其中一幕，是她在烛光中在他身侧念书给她听时候的，他记得很清楚的侧脸。
都是他亲手画的。
除了地图，图纸，各种黑色线条，唯有这个，是具体的模样。
回想之前，在他还没有想明白自己内心感受的时候。
就忍不住画了一副。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曾经经历过见过的任何画面细节，但是却是因为她，第一次去回想。
展开这放在最后面的一幅画。
画面，便是他最早时候见到她的那个场景。
他在他娘的怀里，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棺材里，也不着急爬出来，还在那里像个局外人一般的看戏。
那时候，他就想。
这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局外人。
跟身边的人，都不一样。
站起身来，望了望窗外。
程琇旸感觉到自己视线高度的明显变化。
遇见她，好久了。
他身体也有了变化，渐渐长高，到长高很多。
下巴开始长胡茬，喉咙处渐渐有了结，声音逐渐沙哑低沉。
伸出手来，他看向自己微微张开的手指，手指，也愈发的骨节分明。
他心里很高兴，陪伴他，看着他逐渐变化的人是她。
但是…
程琇旸微微眯起眼睛。
她好像只是长高了一些，头发柔顺乌黑了。
甚至于，因为他长高的更多，感觉她还比之前矮了。
比他小…
程琇旸想，也好，日后，他就可以将她一点点变化的样子，都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