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伲妈，给我放开她！”用力到泛白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迎面而来的男子脸上。
胸膛里的怒气让程煜失去了理智，拳拳到肉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回响，鲜血与低吼混杂成凌乱的画面。
有温热的血喷洒在安阳的脸上，她怔愣地哆嗦了下，没有光彩的眼睛涣散出一丝怪异的笑。
“爸爸，程安流血了。”
她抬手沾了血，‘添’进了口里，咸咸的还带了腥味。
“程安？！”程煜看到她的举动，硬生生被逼出了眼泪。
“砰！”破空的声音从后脑传来，大力的击打下，程煜的身子不稳的晃了晃。粘稠温热的血，顺着额角往下流。
安阳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盯在他的脸上，没有惊慌害怕，那是一种经历过失望之后，剩下的躯壳。
“程安！你看看我是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轰鸣炸开，他没有理会周围落下来的击打，沁了泪水的眸子不敢相信地摇晃着面前的人。
“单枪匹马的来这儿挑事，你TмD疯了？！”黑衣人带着小弟冲进来时，看到满身是血的程煜，刚要上前将他拽起来，才发现他的怀中抱着已经晕厥的安阳。
白皙的胳膊无力地垂在地上，一个个可见的针孔顺着静脉一路向上。
“这群王八羔子！”黑衣人爆出怒吼，还要打人时，程煜喉咙抑制不住的哽了下，“打电话，去医院。”
他僵硬着将人抱起来，莫名的恐慌感笼罩在他的头顶。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安阳刚才沉迷上-瘾的反应他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会形成的……为什么他的梦没有提及，明明在梦里，他的安阳那么聪明可爱。
手术室将安阳与他隔离在了不同的世界，程煜盯着紧闭的门，嗓音中发出哽咽的低吼。他的安阳最怕疼了，也不喜欢来医院，可是现在是他亲手将她送了进来……
“你去包扎一下吧……”
听到黑衣人的声音，眼眸的痛苦化成滚烫的泪，他疯了一般将手抓在黑衣人的臂膀，如同垂死挣扎的人，发出一声声哀鸣，“她恨死我了，她肯定恨死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韩庚文、杨舒雅，但凡能够掀起波澜的人，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爸爸，我好疼……”走廊里传来缥缈的声音，他怔怔地回头，只看到了通红的手术灯光。
……………………
接到黑衣人电话时，陈晴还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幻想中。
听到安阳被发现时的惨状，他得意洋洋地晃了身子，声音里满是悲泣，“我还在外面找她……我知道了，我实在接受不了。我照顾她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都是拿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的。”
歇斯底里的哭声中，陈晴强忍着笑意挂了电话。
虽然计划有点儿偏差，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程煜来不来也都无所谓了。
晃了晃杯子中纯净的水，他按捺不住地在杯壁上狠狠印了几个唇印，“程煜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的，我会让她笑着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