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包晨瑚讲笑话，熊温黛当时就笑得前俯后仰的。
一会儿，她都笑出眼泪来了。
“包晨瑚，你刚才讲的这个女的呀，她可真够蠢的！”
“都是成年人了，连最起码的“趋利避害”都不懂，她活该被人给算计！”
听到这指桑骂槐的话，已经很崩溃的蒋文薇，当时就气哭了。
她想都没想，就躺在床上。
把被子拉起来，深深的蜷缩在里头。
她心想，自己不去想，不去听，不去看，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过，蒋文薇还是用手捂紧自己的嘴，压抑的痛哭着。
听见那隐隐约约的哭声了，熊温黛45度角的抬起头，不屑的往她那瞟了一眼。
淡淡的说了一句，“什么臭德性？”
坐在一旁，努力给张桂春缝衣服的钱桂香，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觉得熊温黛这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怎么可以这样势利？
她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
蒋文薇已经够惨的了，她还要当着她的面，这么的快活笑，……她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
刺伤蒋文薇的内心，真的好玩吗？
钱桂香把手上的衣服，往旁边轻轻一放。
她就抬起头，扯着喉咙，大声地喝道。
“熊温黛，你够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过分？”
“蒋文薇跟你没仇吧？你干嘛要这样针对她？”
熊温黛听了，不屑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她是跟我没仇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这个人呢，最最瞧不起的，就是蠢人了！而且还是像你们这种，喜欢拖人后腿，不知道自尊自重的蠢女人！”
钱桂香听到这话，当时就被气笑了。
“熊温黛，你还有脸说我们？你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钱桂香越说越急。
她怒气冲冲的道：“想当初是谁当着我们的面，抱着那个男人大腿哭的？”
听到这话，熊温黛一点都没生气，她反而还是一个笑的模样。
她不屑的看着她道，“钱桂香，你懂个屁！”
“我看上男人至少是个香饽饽。至少是个条件好的，有实力的。”
“而你们自己挑的选的呢，都跟那个狗屎一样！那样的丑男，你们也下得去手？你们真的是人尽可夫！”
突然被骂人尽可夫，钱桂香当时就快气炸了。
她一双眼睛，鼓得跟铜铃一样。
而且，她两个本来就有点大的鼻孔，呼呼呼的，喘气如牛。
里面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她开始想着，自己也是结过婚的人了，不能跟这几个没男人要的货计较！
但是，真让她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她还真是心不甘。
于是，钱桂香就开始扯着喉咙，一脸激动的，跟她们吵起架来了。
“熊温黛，你把话说清楚！”
“到底是谁，人、尽、可、夫？”
看见钱桂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出那四个字，熊温黛当时就勾唇，得意的一笑。
“钱桂香，你觉得我在说谁呀？”
“我说的就是，你们这种女的！”
说完这话，熊温黛还回转头，煞有介事的跟自己两个小跟班——包晨珊，包晨瑚，说道。
“包晨珊包晨瑚，你们来讲讲，像咱们这种女人，找对象的时候，是不是要好好的挑一挑？”
“明明有条件更好的，长得好看的男人，她们不挑，……偏偏却要找那些长得丑的歪瓜裂枣结婚，……你们说，她们是不是人尽可夫？”
包晨瑚一听到这话，她就十分高兴的拍起了双手。
“对啊！熊姐，我觉得你说的对极了！”
“在我看来，她们不光是人尽可夫，她们还自甘下贱呢！”
话音刚落，作为双胞胎姐姐的——包晨珊，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明明自己的条件不差，可她们眼界太低，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真的是太不自爱了……”
……
看见眼前的这三个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的挤兑自己。
钱桂香感觉她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她们的嘴巴，怎么可以这么毒？！
什么人尽可夫？
什么叫做自甘下贱？
有这么说别人的吗？
明明都是女同志，而且都是从大城市来，上山下乡的。
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对别人，稍稍友善一些呢？
她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恶意，来评价别人？
都是女人啊！
她们就不能温柔一点，善良一点？
钱桂香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们。
所以，她紧紧的咬住下嘴唇，在心里头，把她们埋怨了一通。
她的眼睛里头，也开始无意识的流着那些泪。
不过，她哭了好久之后，以前常跟熊姐混，总能得到不少好处的她，突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赞同了。
她心想，自己在找对象方面，……一开始的格调，好像确实是低了。
她那会儿，跟张桂春相处的比较近，以至于比他要优秀多的男同志，就下意识的把她和他，看成一个档次的了。
钱桂香以前在班上混的时候，她就听熊姐说了，一个非常深刻的道理。
在班上，不要跟那些成绩差的人玩。
如果她的成绩属于中游，或者是上游水平的。
那她就绝对不能跟，处在下游的男同志待在一块。
因为她只要跟他待在一块了，那她就跟那些成绩好的男同志，彻彻底底的无缘了。
跟实力强的男人在这一块，女人在群体中的地位，都高些。
知青点的陈真真，就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例子。
想到这里，钱桂香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个决定，太草率了，真的是错了！
她现在，上不上，下不下。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
而这个时候，躺在被子里头的蒋文薇，已经听到了熊温黛，跟那对双胞胎，拐着弯说自己，“人尽可夫，自甘下贱……”
她当时觉得好生气，好生气。
她躲在被子里，哭得难以自拔。
而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感觉特憋屈，也感觉特委屈。
她的心啊，超级难受的。
她此时此刻的五脏六腑，都被她这两个成语，气的移了位。
最后，她感觉呼吸不过来，快憋死了，她才猛然坐起了身，一把掀开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