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回头余地么？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他只能往前，继续往前。
“顾家势大，顾氏又是跋扈之人，设计害我二子身陷囹圄……”
“二哥那是咎由自取，奸淫未遂，按律当发配。”崔嫣打断道，朝崔浩然翻了一道白眼。
咳咳……
“话虽如此，可是，要是没有此事有顾氏的设计，也不会闹成这样。”
“爹爹！”崔嫣叹了叹气，失望之极地说道，“崔向南一个大男人，他要是不想，人家还能勉强了不成？他是你的儿子不假，可是，爹爹也不能这般为他开脱啊！更不该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顾家头上。”
“……”
崔浩然发现，他和崔嫣根本就无法交流。无论他怎么引导，崔嫣的思路根本不会按照他设定的走，甚至于，还会将他的思路彻底打断。
崔家要一争天下，自然应该让崔嫣知道崔家的打算。
有她的帮助，有些事情要省事很多。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会说出顾家不义、先帝不仁，圣上不配为君的事实，而作为崔家女儿的她，应该同情、应该气愤，而不是这般指责他。
他说出自己的打算后，崔嫣或许会震惊、会恐惧，但是，一定会出手相帮。
可是现在——她对自己失望！
再一次，被一种无力感深深包围着，崔浩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般，竟是有些绝望了。
他望着崔嫣，不知如何开口。
他一定是早上被刑安气狠了，所以脑子才这么混沌！
“先生，你来说！”
慕容柏道，“娘娘，听说您最近救了一个刺客。你可知，他是何人？”
“恭亲王世子——萧长胤。”崔嫣心知，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好在她早有准备。
崔嫣解释道，“祭祖那次，我被刺客袭击，是张家救了我。”
有些话，点到即止，不管是崔浩然还是慕容柏，都能听得明白。
张家，是萧长胤的人，萧长胤救她一次，她不过是还了萧长胤的恩情罢了。
慕容柏眼含询问地看向崔浩然，崔浩然思索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娘娘可知，世子为何来京？”
崔嫣摇摇头。
慕容柏又道：“娘娘居于深宫，有些朝政之事，恐怕不甚明了。大周朝，看似平静实则风雨飘摇。外有西靖的势力虎视眈眈，内有恭亲王一脉据南而立。崔家，虽相府高门，实则只是这激流中的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是举巢倾覆！相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崔家！”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慕容柏说得十分直接。
“我知道。”崔嫣淡淡道，“我与崔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娘明白就好。”慕容柏点头，继续说道，“天降大雪，京中人盛传乃是圣上无德，所以天帝降下神罚。大周的局势，一触即动，各方势力也都在此时齐聚京中。”
崔嫣嗤笑道，“京中的传言，我亦是知道一二。本以为，先生是清明之人，没想到也会相信这样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