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看不得林柔掉眼泪，连忙将她的肩膀揽住，柔声的说：“娘亲啊，我也这么大了，你不应该瞒着我呀。何况我现在都来了，瞒也瞒不住对吧。”
林柔抹了抹眼泪，回头看一眼已经浩浩荡荡开到近前的大军，小声说：“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去和你爹说一声，然后回来找你。”
方云素点点头，仍旧躲在树后面，看着林柔重新追上了队伍前面的方卿君，说了几句话又回来了。
大军开过时，尘土漫天，马叫车响。前方的马蹄“踏踏”声混成一片闷雷，后面的士兵步伐能踏的地面震颤。
林柔和方云素一个在树前面，一个在树后面，静静的等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全部走完，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几万人马，如同接受检阅一样从方云素面前的路上行进，数十辆辎重的大车驶过。
最后留下的尘土弥漫的人睁不开眼睛，让呼吸间都能嗅到黄土的味道。
林柔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说：“云素，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为了你才出征的将士们。”
“什么？”方云素怔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在你去通山村的时候，皇上接到了东焕国使臣送来的一份和亲书。”林柔重新握住方云素的手，说：“和亲书上指明要你作为和亲的对象。”
方云素懵了，但随即就明白方家舍不得她，所以拒绝了和亲的建议，那么就只剩下开战一条路。
方云素摇摇头说：“娘亲，如果能让你们平安，我愿意去啊。如果方家拒绝了，皇上会怎么看方家？如果要开战，死去的诸多将士和百姓又怎么办？不能为了我一个，让这么多人去赔命啊。”
“不，云素你听我说。”林柔摇头说：“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两国和亲以和平战事，这是最常见的手段。当然，也不仅仅是公主能和亲，你的身份足以做个郡主，所以也是可以的。按理说我们也不应该拒绝，而是应该听从皇命。可是……”
林柔的手颤抖了一下说：“可是要求和亲的对象竟然是凌家。云素啊，我们方家与凌家是宿敌，凌家这个时候提出和亲的请求，难道不是挑衅吗？就算是我们妥协了，可是把你送过去之后呢？你是方家唯一的孩子了，我们不能让你去凌家受苦啊。”
方云素感觉胸口闷疼，脑子“嗡嗡”作响。她不敢想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但……万一是呢。
“娘亲。”方云素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问道：“凌家有没有说，与我和亲的对象又是哪一个？”
“是凌家的小公子。”林柔说：“不过这位小公子一直神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与凌家数次交战也没见过他。后来你姑姑记起，十多年以前，这位小公子中过我们方家的蛊毒。所以我们也在猜想，可能是他体内的蛊虫压制不住了，而娶了我们方家的女儿就能让本命蛊相合，你能救他一命。”
说到这里，林柔咬牙切齿的说：“这也是我们向皇上拒绝的理由，因为凌家根本就不是真正想要和亲，也不可能是为了两国百姓。他们根本就是把你当作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