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素见杜鹃不回应自己的话，心里气她烂泥扶不上墙。
可是又一想，一个古代思想根深蒂固的女子，如何能够一下子提起勇气对抗？
想必昨天看了自己的一番做法，才有了追求幸福的心思。这份心还没扑棱开，又被这些人给掐灭了。
方云素不是圣母，也无心拯救所有受苦受难被压迫的古代妇女的婚姻，可她冲着杜鹃对自己的好，也得帮。
方云素叹了一口气，把头偏过去，又把鬓角的头发掖在耳后，说：“杜鹃姐，你看我的耳坠子好不好看？”
杜鹃一愣，不知道方云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就点了点头，说：“好看。”
“这是凌禹寒送给我的，也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方云素扶着杜鹃，跟她说：“我男人对我好，不让我做活，知冷知热的体恤，还给我买东西让我漂漂亮亮的。这才是过日子，这才是有人疼。
杜鹃姐，你还年轻，你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活，你就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护着你？
夏天陪你们在地里拔草，两人互相擦擦汗；冬天你们在灶台边做饭，他给你递块抹布、端个碗，这不都是个盼头吗？
就算是不依靠男人，自己活出个样来，家里有房、外头有地、兜里有钱，想吃什么、穿什么就买啊，这样的日子不是也挺好吗？
你在程家，赚的钱交给主事的大嫂，吃饭要看他们脸色，一年到头辛苦种出来的粮食都不能自己分配，你心甘情愿吗？”
杜鹃被方云素的一席话给说愣了，眼睛里有些迷茫，但又有些渴望。
程家大哥大嫂听见这话，可是吓了一跳。她大嫂蹦起来喊一声：“方云素，你别挑拨离间。村里这么多户人家，哪家不是这样过日子的？谁家不是都有个主事的人呢？要是像你那么说，不是家家都要闹分家？”
方云素冷冷一笑，说：“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心往一处使、话往一处说，你恭敬我、我爱护你，这才是一家人，也自然没有什么好分的。
要是人心隔肚皮，只想着自己屋里的事，算计着别人屋里的东西，那就还是分了的好。凭什么老实人只管干活，有心眼又精明会算计的就占着便宜，还省着力气？”
他们程家不算富户，可也不穷。地有不少，房子也挺新的。但是家里大哥大嫂主事，吃穿用度却并不富裕，想必是这两口子抠抠搜搜的，把下面弟弟妹妹都克扣了。
尤其是杜鹃，就一个人、一张嘴，平时也不见她做新衣裳，可是活从来不少干。
而同样是年轻女人，程家还没出嫁的小姑子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什么活都不干，吃饭还挑挑拣拣的。
方云素把这话一说，不仅程家大嫂憋得脸红脖子粗，就连看热闹的一些人都心里有了想法。
话怕说透，何况方云素说的真是在理。
村里好多户没分家的，也就有人觉得确实不公平，琢磨着是不是分开过好一点。
方云素连着两天、闹了两次，真是把这个小山村掀的地覆天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