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小哥哥的大手攥着方云素的衣领，将她在水中来回的摇荡一番。
再拎起来，还顺手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势必要将那一脸的鼻涕都抹掉。
方云素给“洗涮”了个七荤八素，也顾不得继续杠了，蔫巴巴的被拎回到岸边。
岸边的石头又湿又滑，还冰凉凉的透骨入髓。
方云素被放在一块石头上，马上又是接二连三的几个喷嚏，身子一软，差点从石头上又出溜回水里。
大手及时按住方云素滑下去的身子，又往上托了托，然后扯过旁边的衣服飞快的往身上套。
等到方云素终于坐稳了，迷迷糊糊的再回神，一件厚实的棉布坎肩飞过来，兜头盖脑的砸在了她身上。
“你……”方云素咬了咬嘴唇，将坎肩套在身上，低声说：“谢谢你。”
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毕竟人家真的是好意。
猎户小哥哥不言语，只是低头将裤子上的水拧干，转身提了水潭旁的两条鱼要走。
走出几步又站住犹豫了一下，将其中的一条鱼从草绳上解下来，回来放在了方云素的脚边。
“夜里凉了，跑着回去不会冷。”小哥哥难得的多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去。
“那衣服我怎么还给你啊？”方云素连忙问。
“明天就放在这吧。”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在山壁后面。
方云素裹着坎肩站起来，探头探脑的往前望。
可山壁遮住了全部视线，小哥哥走的又是飞快，连他离开的方向都没看清。
“真是外冷内热。”方云素痴痴的笑了两声，蹲身把鱼从地上捡了起来。
鱼很肥很新鲜，应该是刚刚从这水潭里捉的。
方云素不会搓草绳，就折了根树枝，把鱼穿了，举着往回走。
走几步被山林里的风一吹，觉得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是冷，只得快步跑了起来。
方云素一溜小跑下了山，一个人影在她身后不远的树上跳下来，紧皱着的眉头展开了，嘴角抿着而且微微的上翘。
回到家，屋里、院外都是一溜的黑。
方家太穷，晚上没有什么要紧的活就不点灯。
方云素抹黑进了厨房，把鱼洗干净再用块湿布包了放在水缸后面。这样明天也还是新鲜的。
灶上的火早就熄了，好在大锅里还剩下半锅热水。
方云素在木盆里舀了水，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将身子擦了一遍才暖过来。
又换了一盆水准备洗衣服，当她把猎户小哥哥的衣服泡在盆里的时候，猛然想起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是……他没戴眼罩！
对了，两人脸对脸的时候看见他没戴眼罩。只是当时两人都在水里扑腾着，也没太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好像、其实……他的眼珠子是完好的呀。
“奇怪，还有装瞎子的。”方云素觉得好笑，抓了一把皂角揉在衣服里，用劲儿的搓着。
洗好了，晾在院子的衣杆上，方云素就回屋睡觉了。
可第二天一早，方云素就被一阵嚷嚷声给吵醒。
好像他们家来人了，听说话的还是好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