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至一大清早接到电话，对方态度强硬，不容置喙，“合同上写的违约赔偿是多少，我立马转你账户。”
许至哪敢要阮家的赔偿，再说合同上本来也没写什么违规赔偿。
HQL是一家小酒吧，和员工签订合同无非是怕他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白了就是用合同唬人，内容不重要。
“不用。”许至靠在床头，戴上眼镜，“这段时间多亏阮小姐，酒吧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很多。”
阮南楠冷哼一声，“我阮家的掌上明珠跑你那儿打工挣钱，我们全家上下心疼得不得了，我那傻妹妹执意要在你那儿工作到开学，气得我家老爷子火冒三丈，命我无论如何都得给她把这份工作辞了，既然你不要赔偿，那我就找人给你做下简单的宣传，算是感谢你没有苛待我妹妹。”
阮家，给他的酒吧，做宣传？
自打步入中年就不再体会过的热血沸腾，许至突然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候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组乐队追逐理想的那段时光。
许至手有些哆嗦，“那、那太感谢了。”
阮南楠轻嗯一声，话音一沉，“温煦那边，希望你能劝他澄清视频内容。”
许至忙不迭应下，“您放心，我会好好跟他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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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阮萌不会再来HQL，得知HQL将被阮家做宣传，温煦心里五味杂陈，既想笑又想嘲。
许至还在语重心长地说着，“你想利用阮家给自己增加曝光度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趁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赶紧发动态澄清那些歌曲是你的原创，阮萌只是帮你唱出来而已，”
“有阮家给HQL做宣传，咱们这儿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火，到时你也会被更多人知道，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你迟早有一天会完成自己的理想。”
温煦拨弦弹起那首《姑娘你别回头》，这会儿想起的不是十七岁那年，而是阮萌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弹唱时的一幕幕。
她那空灵清新却又不失温柔的嗓音，闭上眼聆听，层次感更为丰富。
“在我眼里，她的前途不可限量，跟她的家世比起来，我更笃定她未来的名气。”
吉他声戛然而止，温煦笑出声。
对上许至担心的眼神，他放下吉他，摘了许至的眼镜，“你又活了。”
“你大爷我一直活得好好的！”许至没好气地抢回眼镜戴上，顺带赶紧擦了眼尾的那点湿润，“事情处理好之后去跟阮萌道歉，人这一辈子能遇上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是奢侈，得把握好。”
温煦没吭声，低头摆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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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街边烧烤摊。
温煦一口烧烤也没吃，尽给自己灌酒了。
费辞被叫出来的时候，看见温煦拎着两大袋零食，醉醺醺蹲在垃圾桶旁边。
“嗝、帮我给你女朋友，再帮我说声对不起。”
说完，又往嘴里灌酒。
费辞拎起零食欲走，温煦攥住他的裤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一脚蹬开温煦，费辞头也不回地离开。
温煦瘫倒在地上，自嘲发笑嘟囔了一句无情的男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