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里慌张，额头都冒了汗，呼吸急切，躁的不行。
叶清茗沉思了一瞬，还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安，瞬间如潮水退去。
许辰风呼吸平稳下来，又慢慢睡去。
叶清茗看着他熟睡的好看侧脸，又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陷入了沉思。
时间已将近午夜，叶清茗从沉思中回神，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许辰风的卧室。
卧室很大，除了卫生间衣帽间，还足有一百多平，简洁大方，很利落。
灰白色调，欧式装修，有许辰风一贯的风格。
只是……
除了一面有书柜的墙，其他的墙上，都是照片。
正对门的，有三幅叶清茗的放大照片。
一张，看起来应该是她在大学图书馆里看书，低垂着头，有阳光照在她脸上；
一张，是她在地铁站等车，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裙摆；
一张，她懒洋洋的坐在小区凉亭里，看湖里游得正欢实的大白鹅。
衣衫发型都不同，是不同年纪的自己。
他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墙上，就更多了。
有她在魔都旅游时和赵雨霁在一起的画面，两人去人民公园，挤在一堆替子女征婚的父母中凑热闹。
有她一个人去丽城旅游时，穿着当地少数民族的服饰慢步行走，背后，是巨大的水车。
照片里有她购物的，有她吃饭的，有她晨练的，有她打拳的，有她工作拍摄的……
叶清茗近视很轻，平时戴眼镜，也是为了装饰。
此刻，她坐着，也基本能看清。
就觉得，那几面密密麻麻的照片墙里应有尽有，几乎包罗了她近几年全部的生活轨迹。
她又环视屋子。
房间里摆了装饰花草，一小缸东方香蒲，一小缸沙棘。
床头柜上有个琉璃杯子，里面放着的珠子，像是她曾送他的菩提手串。
原来断了啊？
而新送他的手表，就连盒子，大咧咧的，一起放在他的枕头边上。
她的身后，是一个展示柜。
最显眼的，就是她曾送给他的素描肖像画，一团黑。
他果然裱了起来，挂的端端正正的。
因为视线原因，她只能看见稍矮一点的柜子，上面摆了弹弓、用高粱秸秆扎的风车和眼镜、用纸扎好的花篮、她曾喜欢吃的一种糖的糖纸……
所有的所有。
都和她有关。
叶清茗还在打量屋子，余光里就看见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忽然跳了起来。
他闭着眼摸出手机，努力睁开眼打了几个字后，又倒头瞬间睡去。
几秒后，叶清茗的手机响了。
刚从惊吓中回过神的叶清茗打开一看，是许辰风发的几个字：“晚安，蓁蓁。”
窗外冷风刺骨。
屋里，叶清茗莫名觉得心里很暖。
重逢以来，这句晚安，从没落下过。
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记得。
还有屋里满墙的照片，都是他偷窥她的证明。
她也有些生气。
任谁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处在别人的镜头下，都不会很开心。
但更多的，竟然只是震惊，和被道“晚安”中和的温暖。
原来，在那么多年里，他从来没有远离她。
快天亮时，叶清茗趴在许辰风的床头睡着了。
迷糊中，她觉得自己被抱了起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有熟悉味道的人，偷偷吻了她。
她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安心的继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