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卿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花惜直接跑了出去。
慕九卿将手中刚刚从楼上拿下来的书放在桌子上，直接追出去了。
花惜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她甚至不知道走的那条路，只想逃避。
最后直到闻见淡淡的花香，她已在不知不觉的走到后院中。
蹲在一个角落里。
泪直接顺着滑下来。
慕九卿找来的时候，女孩蹲在角落里，哭的隐忍。
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慕九卿蹲在她身边，就这样陪着她发泄。
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小……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慕九卿摸摸她的头：“乖，没事。”
花惜忽然嚎啕大哭。
情绪都绷止不住。
人类能召唤出灵兽，圣兽，也可以契约更高级别的，可是从未有人契约召唤过魔兽。
除非她是——魔。
花惜在害怕这个。
她是真的怕。
人类厌恶魔兽，魔也一样，他们都不喜欢。
等她哭够了，慕九卿拿出手帕，给她擦，依旧陪她蹲在角落里。
“花惜，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我为什么不是魔呢？”
“小……小姐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花惜说话时声音还有些许哽咽
慕九卿抬头望着星空，陷入了回忆中，“那段时间我很弱，体内有被封印的力量，这力量很强大，可是因为被封印，危险来临时，我只能看着无数人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我想救他们，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被关押在祭台上。
黎景珏想要她的灵源。
杀她至亲，害了不少人的生命。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既然这力量要它无用，那她如果入魔，是不是还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怀有身孕。
或许——
她真的会选择入魔。
慕九卿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歉意。
魔的力量很强大。
当时看着花惜死在她面前，慕九卿每每想起心脏都是痛的窒息。
“花惜，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会如我们所愿，有时候你所不喜的，或许是别人一辈子都想得到的。”
花惜害怕被世人厌弃，但是最害怕的是从慕九卿眼神中看见世人对待魔的态度。
“小姐……你……你不会嫌弃我吗？”
这是她最在意的。
“傻丫头，我只在意你每天是不是开开心心的。”
对于花惜是不是魔这件事情，在慕九卿眼中，她都只是她。
花惜是一个很简单的女孩。
也在乎她在乎的人的看法。
“我姐姐和我不是也一样啊。”花惜又问。
慕九卿点头，那本册子上写的有。
但是这个丫头应该是吓懵了，那几个字就吓的够呛，没心思翻看前面。
花影从暗处现身，“主子。”
花影本是暗影，脸上也从来不会有多余的表情，所以此刻，没人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
她本来也没那么多话。
她微微一抬手，一个暗蓝色的巨蟒围在她身边。
不是冰蓝色，颜色稍微加深了许多。
这时她才说：“我修为的增加，是因为冰瞳进阶了，或者说它已经从幼年期成长了。”
她脑中也多了不少内容。
慕九卿：“所以，你知道自己的身份？”
花影：“恩，前两天。”
她知道自己是魔。
可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都不会背叛她。
当年是她将自己和妹妹救回来了。
要不然，很可能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活着的机会。
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不会影响她的忠诚度。
“我没主动说，是因为在我看来这并不重要。”花影难得主动解释。
花惜也想开了：“只要我在乎的人不嫌弃我，我自然也不会嫌弃自己。”
如果她是魔，那她的力量是不是可以更强，她是不是真的能保护好小姐。
这个时候，花影说了一句话，算是解了白天慕九卿的疑惑。
“蛊对魔气很敏感。”
或许有种天生的害怕。
因为害怕，所以敏感。
慕九卿想起了上一次在冰湖那边，雪蚕喷出的丝，那些蛊虫几乎是瞬间就消亡了。
看来，这克星出现的很是时候。
如果慕雪音该性子变好了，那这次寿辰宴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依旧未有悔改，那这一次就是最后的结束。
……
寿辰宴在山庄举行。
提起好几天开始布置。
慕老爷子难得松口让帝渊痕一起来祝寿。
慕九卿听自己娘亲说，帝渊痕找老爷子交谈过，时间还不短呢，具体说些什么就不知道。
尽管妥协让帝渊痕来，但是每次看见帝渊痕的表情就像是自家宝贝被拿走了一样。
看见帝渊痕就来气，但是呢，这次寿辰宴比较特殊。
他担心自家宝贝孙女的安全，怕自己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毕竟，提前好多周，凰都就不安全了。
其实如果老夫人贺寿当天，帝渊痕要来，那肯定不会拦着他不让进。
既然帝渊痕提前愿意来找老爷子聊聊，老爷子就是再不乐意，也会多加考虑考虑的。
……
寿诞这天。
从清晨开始，整个山庄便热络异常。
早饭开始前，从大皇子开始一个个开始送祝福，送礼物。
礼物不在于是否贵重，只看心意。
老夫人从清晨开始就笑的合不拢嘴。
一个个按照顺序来，世子的年龄比起慕柯容还要大一些，所以世子第二。
慕九卿是第十个，而慕雪音是十一个。
慕九卿结束之后，她旁边的一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对于慕雪音的事情，全场皆默了一下。
慕雪音请求给皇奶奶祝寿，昨日便允许出狱，这两天属于自由身。
可是不见她回山庄。
她请求的人是西夏皇，可是这个请求是经过西夏皇室所有人同意过的。
就连慕泽昊都同意了。
因为心疼妹妹，所以世子殿下一直对慕雪音有偏见。
可是他也是孙子，如果她是真心来祝寿的，那证明还是有良心的。
他也不愿意老人家失去这个孙女。
毕竟——
慕雪音现在身上背了不少罪孽，犯了不少国法，单单她算计自己母亲这一项，便不能容忍。
他愿意尊重所有人的意见，给她两天自由，看看她的选择。
可如果还真的不知道悔改，那他们真的也没必要再继续仁慈。
慕雪音没出现，可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全场安静了一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