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海叫你来干什么呀？”严小盐直愣愣盯着张雁，阴恻恻地问。
酒精在张雁体内疯狂奔流，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片潮红，“小盐，你是明知故问啊。”服务精神已经荡然无存，说话的语气开始硬朗起来。
严小盐向来是遇强则强，你敢硬，她只能更硬，“你是单纯约我吃饭，还是想借机帮莫如海传话，别遮遮掩掩的。”
张雁的语气又软了下来，说：“都有，都有，约你吃饭，主要是为你庆祝嘛，今天听到郑琳说，我简直不敢相信，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对张雁赞美的话，严小盐根本不领情，强硬地顶了回去，“都是预计之中的事情，你说不可思议，那是你目光短浅。”在酒精的催动下，语气中已经开始有了火药味。
“哎，”张雁一声叹息，伤感地说：“我知道，我目光短浅，我早就给你说过啦，我们不一样，你可以靠自己，我只能靠男人。”
看着张雁楚楚可怜的样子，严小盐不禁心软了，劝慰她说：“靠男人也没什么丢脸的，问题是你找对人了吗？莫如海只是想玩玩，还是真心想跟你过？”
“谁敢保证啊？我只能往好里想，觉得他是真心想跟我过。”张雁的情绪愈发低沉，隐隐中已经有了哭腔。
“你比我好，你至少还有莫如海。”严小盐不得不用自嘲的方式来安慰她。
张雁觉得她的自嘲一点也不诚恳，说：“你要找个男人还不容易，ilya和花牛两大公司的董事长，想攀上你的男人可以从成都排队排到南极了。”
“哎，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严小盐不禁伤感起来，满大街都是男人，哪能随便找一个啊，知心最难。
张雁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在严小盐沉默的瞬间找到切换话题的机会，说：“小盐，老莫想跟你合作。”
“我知道，他早让苏冰帮忙传过话了。”严小盐端起杯子，轻轻转动，望着金黄的酒液，说：“现在，我们吃饭的时候，苏冰应该也正和莫如海在一起吃饭。”
“丰润商业，是非常优质的资产。”听张雁讲商业，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她丝毫不以为意，专心致志地说：“何丰润这次遇到的麻烦真的不是一般大，高家廉出手后，只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要真正把窟窿堵上，资金缺口还很大。”
“不错呀，雁儿。”严小盐没想到，张雁竟能顺畅地把事情说清楚，还蛮专业的样子，看样子是下苦功夫背过稿子的，“跟着莫如海，进步挺大。”
“嗨，你可别笑话我了。”张雁脸上更红了，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她赶紧拿漏勺在锅里捞了一下，托出脑花，说：“新鲜脑花出锅了，小心，接货。”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脑花放进了严小盐的碗里。
严小盐看到漏勺中脑花之后，有点后悔了，刚才的非脑花不吃的豪情不知到哪里去了，看着那团白乎乎的可疑物体，她一点食欲都没有。谁知道，张雁问也不问一声，直接放到了她碗里。骑虎难下啊，刚才狠话已经说了，现在退缩，只能惹人耻笑，两家大公司的董事长，堂堂小盐姐，连脑花都不敢吃，怎么可能？她犹豫了一下，用筷子轻轻拨了一小块，把眼睛一闭，一狠心，送进了嘴里，都没怎么嚼，就一口吞了。所幸没什么怪味，口感有点奇特，也说不上有多好吃，不知道何晓峰怎么吃出生命的亮光。一想到何晓峰，她心里涌起一股激流，举起杯子，喊张雁：“来，喝酒。”
张雁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急着喝酒，偏要问脑花的味道，“怎么样？脑花的味道。”
“不错啊，挺好吃的。”严小盐满不在乎地样子，放下杯子，又吃了一小块。
张雁露出坏笑，说：“那我再给你拿两个，既然好吃，一次吃够。”说着，起身要去拿菜。
“心急什么，等我吃完再说。”严小盐已经突破自我了，没必要过度为难自己，先把碗里这一个吃完再说，她马上把话题拉回莫如海，问：“莫如海想怎么合作啊？”
一听莫如海，张雁像被施展魔咒一样，瞬间坐了回来，压低声音说：“丰润集团现在靠丰润商业输血，老莫可以想办法给他们制造麻烦，把输血断了，集团没钱去还债，就只能卖资产。”
“丰润旗下的资产那么多，为什么要卖商业啊？”严小盐思维如电，一张口就抓住问题的关键，说：“你都说了现在全靠商业输血，卖也不可能卖最核心的资产吧。”
“我们家老莫说了，何丰润的资金缺口太大，想把这么大窟窿堵上，非卖商业不可，其他部分没这么值钱。”张雁的眼中闪动着晶莹的光。
“最核心的资产都卖了，丰润干脆关门算了，还做什么生意。”严小盐不客气，直接点破问题的核心。
“我们家老莫说了，全部股份都拿出来卖，不太可能，那么大体量，也没人接得了盘啊，不过啊，出让部分股份之后，把商业剥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公司，丰润只是股东之一，还不一定是控股股东。”不敢相信，张雁只是一个主播，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是哪个投行的分析师。
“我听懂了。”严小盐露出了神秘的微笑，说：“商业公司成为独立公司，股东之间相互制衡，一切都是莫如海说了算，他成大老板了。”
“只要你们信任莫如海，他一定能让你得到丰厚回报的。”张雁基本上默认了严小盐的分析，看来莫如海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啊。
严小盐有点疑惑，到底是何丰润设的局，还是莫如海设的局，看起来有点扑朔迷离，只能等他进一步暴露再说，于是，不以为意地说：“那是以后的事了，咱们今天好好喝酒。”
“别呀，小盐。”张雁有点急了，好好的，刚起了个头，怎么能不说了呢，她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呢，“莫如海很有诚意，他知道只有你和张正义才有这个实力，敢并购何丰润的资产。”
“雁儿，”严小盐慵懒地翻一下眼皮，说：“莫如海高看我了，我没那能力，现在两家公司的事情已经够我焦头烂额了。”
张雁急得口不择言，问：“要开什么条件，你才同意？”
严小盐笑了笑，说：“喝酒，喝酒，别在那些没影儿的事情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