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做完一场培训，上洗手间的时候，严小盐看到电话上有三个未接，都是张雁打的，她知道张雁肯定又说吃饭庆祝的事情，张雁只打电话不发消息，看样子是志在必得。犹豫了一下，她给张雁拨了过去。
“严小盐，你有点耍大牌啊。”张雁开口就满是火药味。
严小盐无辜地说：“怎么啦？雁儿，我哪里得罪你啦？”
“昨天请你吃饭，你说刚当店长，没时间，结果转身就跟何总吃饭去了，有异性没人性，堂堂正正说要约会，我又不会说什么，用得着这么敷衍我吗？今天想打电话请你吃饭，干脆连电话都不接，哼……”张雁怒气冲冲。
严小盐心想，张雁说的也是，人家有喜事几次三番想吃饭庆祝，一再拒绝别人，太不近人情，她想了一下，说：“我一会还有一场培训，可能比较晚，要不你和琳琳先吃着，我尽量早点完，你们吃慢点，等我噢。”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得起她们的友谊了。
张雁转怒为喜，嚷道：“等你，肯定等你，你不来我们不吃，想吃什么？千万别客气，别想给我省钱。”
严小盐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叫何晓峰去吃搪瓷碗的事情，应声说：“要不我们去吃搪瓷碗吧，上次我跟琳琳去吃了，很不错。”
“定了，搪瓷碗，我们等你，早点来。今晚，不醉不归。”张雁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上枝头，声音婉转地歌唱。
有了约定，时间就受了限制，做起培训，严小盐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紧赶慢赶，7点左右完成了培训。换了衣服，叫一个网约车赶往搪瓷碗。路上给张雁发消息，让她们赶紧把菜煮上，她到了就能吃。张雁直接给她发了一张郑琳在吃脑花的照片，郑琳这个饿死鬼，吃来吃去老是脑花，她看着就觉得恶心。
到搪瓷碗一看，两人已经喝上了，张雁的最爱，火锅配红酒。张雁脸上红彤彤的，看到严小盐之后，跳起来，给了她一个熊抱，连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郑琳吃着脑花，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谢谢什么呀，真谢谢她就让她学会吃脑花。”
“吃你的脑花吧，就你话多。”严小盐佯装打了一下郑琳。
张雁豪气地说：“脑花管够啊，想吃多少吃多少。”
郑琳对着张雁眨眨眼，暧昧地说：“你要给小盐点个大腰子，她要补一补。”说完捂着嘴偷笑。
“那事儿，从来都是男人需要补，哪有女人补的说法。哟，难不成何总会采阴补阳的功夫？”张雁一副老成的样子，说：“小盐，你厉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每一步都有计划、有安排，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下手了。”看得出来，她的赞美是由衷的。
严小盐急着解释，说：“你可别听她瞎说，我跟何晓峰就吃了个饭，没其他事儿。”
郑琳坏笑着说：“我只说补一补，又没说其他的，雁儿，你怎么就理解成那样呢？严小姐是那种人吗？人家是矜持的淑女，欧洲城堡里长大的公主，能那么随便吗？昨晚只是做了春梦，你是知道的，春梦伤肾，所以要补一补。”
张雁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我理解偏了，来，小盐，给你赔罪。”说着端起了红酒杯。
郑琳又有话说：“哎，雁儿，你这酒多少钱一瓶？”
张雁不明就里，如实说：“588。”
“雁儿，你请客太没有诚意了吧，用这么次的酒，你让小盐姐怎么喝得下去。”郑琳满脸通红，高声说：“你没那福分，昨晚小盐姐回来以后，哈了一口仙气让我闻，就那一口气儿，就能换十瓶你这酒。”
张雁有点委屈地说：“我买的是公司楼下那家超市里最贵的红酒。”
“最贵，能有多贵，你知道罗曼尼康帝吗？昨晚一对神仙伴侣共饮了一瓶90年的罗曼尼康帝，15万一瓶呀，幼稚的小雁雁。”郑琳神态夸张。
严小盐笑而不语，张雁已经听出来郑琳是在开玩笑，再次举杯，说：“来，三大美女聚会，三美会，我们三姐妹共饮一杯，祝贺小盐，也祝贺我自己。”
郑琳嘟哝一句：“你怎么不祝贺我呀？”
严小盐赶紧补一刀，说：“祝贺你，祝贺你，祝贺你找到白马……老王……子，男……神……经病，苏总监。”
“小盐不说我也不敢问，我是早就看出来了，琳琳，你逃过不我的法眼。来来来，祝贺你。”张雁一饮而尽，尽显女中豪杰的风采。严小盐跟着也干了，郑琳扭扭捏捏分了几口，最终也干了。
“雁儿，代言的事情怎么样了？”严小盐关心张雁的事业。
“不错啊，卖货的已经在进行了，今天下午那场直播卖了上百件吧。代言那家，代言费还有广告方案还没谈拢，都是市场部，还有琳琳的黑马王子苏总监在主导，我没什么发言权，等着最后签字就行了。”张雁很洒脱。
“你要相信，苏总监一定会为你争取最佳的方案的，保证你的收益。”郑琳护夫心切，赶忙为苏冰说话。
严小盐想起安娜姐说的预定数据，感慨不已，张雁有大平台支持，卖力直播一两个小时，能卖上百件已经很满意了，而何晓峰什么都没做，只是随手拿条裙子送给她，这条裙子就能卖上万条，流量为王，诚不我欺也。她跟她们分享：“你们知道昨天何晓峰拿的那条裙子，我们公司接到多少订单吗？”
“多少？200条。”郑琳漫不经心地说。
张雁一咬牙，说了一个她觉得很大的数字：“500条。”
“那条裙子，全国的库存有200多条，昨天闭店前全部卖完了，然后，大量的预定订单涌进来，指明就要那条裙子，到今天中午为止……”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严小盐偏偏不能说了，抿了一口红酒，在郑琳和张雁的连声催促下，才公布答案：“超过一万条，而且订单还在增长。”
“一万条？”郑琳惊呆了，她在ilya工作一年多，对各种产品的销售数据是熟悉的，“ilya成立至今，最畅销的产品是一款风衣，经典款，每年小改一点点，年年都很畅销，我没记错的话，一共卖了一万多件，五年的累计销量，那条裙子一天就卖一万多条？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一万条！要是我做一场直播能卖一万条裙子，那就发大财啦。”张雁是事业心极强的女人，默默为自己设定了工作目标。
郑琳若有所悟，说：“难怪呀，下午市场部一直在跟你们ilya开会，看样子把你打造成超级代言人势在必行呀，你可真是金疙瘩，金娃娃。”
“我正为这事烦呢。”严小盐虽然答应了安娜姐，但心里始终有一点点放不开，她不太喜欢整天在网络上曝光，受人关注，“安娜姐非要我做代言人，怎么推都推不掉。”
张雁叹口气，说：“人比人呐，真要气死人。我们是整天求关注，为了一点流量，为了代言合同，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可人家小盐呢，送上门的代言都不要，非要老板强迫她代言，她才勉强接受。流量就更不要说了，跟何总这样超级流量明星谈恋爱，随随便便就能上热搜。哎，小盐，下次再要制造什么热点话题时记得通知我，我来蹭点流量。”
“你别妄自菲薄，签了代言合同的主播，都是公司的宝贵资产。听说人力资源部会专门成立一个小组，为你们服务。”郑琳开始爆内幕了，“我觉得服务的意思，就是帮你们想办法炒作，帮助你们实现流量增长。”
“琳琳，你的白马老王怎么那么热衷于争权夺利啊，炒作这样的事情，明显是市场部的工作，他人力资源部瞎插什么手。”严小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懂什么呀？”郑琳一招手，让她们俩靠近一点，看样子，又要爆猛料了：“据可靠消息，张正义的资金进来之后，公司会进行重大改组，凌雪已经确定回丰润，几个副总、总监现在都在争夺重组的主导权。400亿的估值啊，两位天真的无知少女，你们想想，B轮何总拿出20%的股份出来，这次就会有80亿的资金进来，白花花的银子啊。”
张燕两眼放光，拉着郑琳说：“苏总监深得何总信任，他一定会赢。”她又拉着严小盐的手，说：“一边是何总的女朋友，一边是何总的得力干将的女朋友，我太幸运了，我在花牛的前程铺满了鲜花，等着数钱吧，哈哈。”
严小盐和郑琳对视一眼，感觉张雁已经想钱想疯了，这时，张雁又大叫：“来，喝酒，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可能是太过兴奋的缘故，张雁一杯接一杯的干，没多会就醉了。严小盐和郑琳叫了车，先把她送回去，两人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