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才王妈全靠你才能留下来。”
华秀慧一边上楼一边低声叹道，“我早就猜到你奶奶出来后会找事的，她向来不喜欢我。”
只不过没想到凳子都还没坐热她和夏怀德就差点吵得要离婚。
夏晨曦掂了掂心思，问：“妈，你真的收留姨妈她们两人住下来。”
华秀慧楞了半响，挺惊讶夏晨曦会问这种话。
“晨曦，”华秀慧仔细观察女儿的表情，“你不喜欢姨妈和欣欣表妹住进来吗？”
她一直以为晨曦会像她一样，富有同情心的。
夏晨曦清凌的眸光回看她，模棱两可的答道：“妈，我只是觉得很久没联系的亲戚，突然找上门还要住下来不太好。而且，”
夏晨曦顿了顿，决定把话接着说下去，毕竟有些话要点到明，“刚刚在客厅发生的事，你没听出姨妈和杨美欣两人在暗暗煽风点火吗？”
“秀珍姨妈不是外人，”
华秀慧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煽风点火四个字后笑了，“就像她说的一样，她一向说话都是直肠子，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了，欣欣是像她。再说秀珍没了丈夫又被别的亲戚欺负，作为堂妹的我是有责任要帮助她度过难关的。”
夏晨曦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直肠子可不代表就能在别人家里闹事。
华秀慧不由得加重了一点语气，“晨曦，妈妈小时候你外公外婆忙着做生意，一直都是叔叔婶婶照顾我，有什么好吃漂亮的都会从秀珍手里分我一半，叔叔婶婶离世前也留下话希望我日后能帮帮这个唯一的堂姐。”
夏晨曦不由得暗暗叹口气。
早就知道妈妈是很看重亲情血缘的人，以前被何家骗得团团转，现在又要摊上一个包藏祸心的堂姐。
她能怎么办？
眼下强硬要妈妈赶走那两母女是绝对不可能的，唯有盯紧一点杨美欣，步步为营，不能重走上辈子的傻路。
夏晨曦正想在提醒妈妈以后要注意一点，忽然，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
“金莲？”
华秀慧抬头看到一个女佣神色惶急的往下走，有点不悦的叫住她，“你走得这么急要去哪里？表小姐她们进客房休息了吗？”
金莲就是她派去安顿华秀珍两母女的女佣。
“夫、夫人，”
金莲看到她，顿时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眼珠左张右望的，像害怕着什么但又不敢隐瞒，最后把心一横说道，“小白它、它受伤了。”
“什么？”
华秀慧瞪圆眼睛，“好端端的小白为什么会受伤的？”
小白可是老太太最喜爱的宠物狗。
一条小虫子都让老太太大发脾气，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宠物伤了……岂不是又把罪名怪责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里，华秀慧神情严厉的追问，“金莲，你把话说清楚。”
“夫人，是、是……”
金脸被华秀慧的语气吓着了，带着哭音可又吱吱唔唔的说不清楚，“我、我也不知道，刚带表小姐她们上楼的时候，她、她们……”
说话时，金莲害怕的视线不断瞟向楼上。
“是不是你伤的？”
华秀慧看她神色慌张可疑，责问道，“说实话。”
“不、不，”
金莲连连摆手想要否认，可耳边不由自主的响起几分钟前杨美欣和她说的话——
“你叫金莲对吧，你只是一个女佣，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的对吧。”
“只要帮我们把这件事隐瞒，我们给你一笔可观的封口费怎么样？”
“就算你说出去，慧姨都不会相信你的。”
……
杨美欣说话时威胁中带着阴毒的表情，让阅历不多的金莲不寒而栗。
她知道不能欺瞒夫人，可也没胆子逆了表小姐。
“听说老夫人的宠物狗受伤了，”
金莲正左右为难僵持的时候，突然华秀珍的声音响起，“是怎么回事啊？”
--
“秀珍，”
华秀慧看着华秀珍从楼上走下来，压了压怒火，“没事，只是一个女佣犯了点小错。你梳洗好了吗？”
“我刚梳洗好，换欣欣进浴室梳洗了。”
华秀珍边说边走下来，“听到楼梯这儿有说话声就来看看。是你吧？”
她上下打量着金莲，“你只是领钱工作的，手脚怎么这样不小心？还把老太太的宠物狗踢了流血了，你这人怎么一点爱心也没有的啊？小狗多可爱啊。”
金莲低头直抹泪，明明不是她弄伤小白的，却被泼脏水。可她自己胆小，也不敢开口辩驳。
“流血了？”
华秀慧顿时大怒，“快去找兽医。”
夏晨曦却听出了另一点东西。
“姨妈，”
夏晨曦似笑非笑的挑眉望向华秀珍，“你怎么知道小白是被踢的还流血了？明明刚才金莲也没说到这些啊。”
华秀珍一窒，心里暗道：糟了，说错嘴了！
还偏偏在不好糊弄的夏晨曦面前说漏嘴。
“是啊，”华秀慧也望着华秀珍，狐疑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我、哈哈，”华秀珍干笑，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是猜的，没想到居然猜到这么准。你这丫头，”
她手指突然用力戳着金莲的额头，“以后做事别毛毛躁躁的了，要是小白出事保不准老夫人又闹一场！秀慧，”
华秀珍讨好般的说，“我帮你教训佣人，你平时肯定是太温柔了，他们才不会怕你的。”
华秀慧和夏晨曦没说话，静静盯着她。
华秀珍尴尬地又干笑了一声，突然一拍手掌，“啊，我漏了东西在房间，先上去拿哈。”
看着华秀珍逃跑似的身影，华秀慧心里的疑惑加重。
“妈，”
夏晨曦叫了她一声，“你叫人找兽医去看小白，暂时别让奶奶知道这事。”
“对哦！”
华秀慧也知道目前是医治小白最重要，赶紧转身找人，把心里的疑惑先放到一边。
--
楼梯里只剩下夏晨曦和金莲两人。
金莲还在低头抽泣，明理人都能听出她的哭声里隐藏着莫大的委屈。
“金莲，”夏晨曦叫了她一声，“抬头。”
夏晨曦认出她了，金莲就是上次在祖屋被张婶为难的新进女佣。看来是许茵可怜她，找了借口把她调来主屋这边帮忙了。
金巧抽泣的乖乖抬头，比起夫人，她更尊敬和害怕这位手段凌厉的小姐。
“把眼泪擦擦，”
夏晨曦拿出手帕递给她，“说出真相，就算当中有你做得不对的地方，我都不会怪责你，也不用你赔钱的。”
金莲小声问道，“真的？”
“嗯。”
“小姐，其实是表小姐把狗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