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时间过去
一切都好像似变非变
——纪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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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过去了。”
江砚垂眼看她，被她攥着的指尖略微松了松。
清霁的身影往大讲台的方向靠了靠。
身侧有人经过，几个人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短短的几秒中，整个礼堂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来。
躲在侧面的某教授还在全场搜寻这家伙，但江砚的身形实在太过显眼，他扶了把鼻梁上的眼镜，下一秒，便看见他迈着修长笔直的腿，缓步靠近。
太好了。
不枉他以江砚的名号，骗来这么多来听演讲的孩子。
不等江砚踏上讲台，教授便从侧面走出来，主动朝他靠近，脸上笑容和蔼，对他伸出手：
“你要是不来，我可能就要成骗子了。”
江砚礼貌的回握，纤薄好看的唇角略微扬起来：“言重了。”
“这次你能回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那个小姑娘？”
教授带着他，走向主席台的座位，一脸慈祥。
“要不这样吧，这次演讲结束之后，把你的小女朋友叫上，我们一起恰个饭咩？”
“她有课。”
教授脱口而出：“经管系那个老头儿的课无聊的要命，要点都在书里了，逃了逃了，大不了重点我给她划。”
“……”
对上江砚幽深的眸光，老教授可能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太符合教授的身份……
于是他轻咳两声，挥挥手，立马改口，“算了算了，还是上课重要，等有时间我们再约。”
“嗯。”
纪嘉禾坐在最后一排，她也看不太清江砚的面容，眯着眼睛瞅了半晌，而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江砚抿着唇角，修长手指无意识摆弄面前的矿泉水瓶。
“嘿嘿嘿嘿让大圆不来，我看到她男神了……”
旁边女生骚动的愈发明显，嘴里念念叨叨，举着手机，调整焦距。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按下好几次快门。
“真的好帅啊。”
“我羡慕他女朋友……对了，他还有女朋友吗，之前贴吧上不是有人说他和她女朋友分手四年多了吗。”
“吃瓜吃完好吗，那是谣言……而且前几天才有人看见江砚送他女朋友回宿舍呢，还给她买了超多零食的。”
“我最近不忙着考试吗……哪有心情有事儿没事儿的就上论坛啊，别闹啊，我给大圆多拍两张照片。”
……
江砚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属于闷声干大事的人，为人不急不躁，佛系律师，本来他们也没想过他会答应返校做演讲。
但眼下，他就站在聚光灯中间，眉目淡然的盯着最后一排。
皙白修长的指尖握着话筒。
黑白纠缠。
他淡声开口，声线通过话筒，传递到礼堂的每个角落。
字字句句，清晰微冷。
纪嘉禾歪着脑袋，瞧着台上修长笔直的少年身形，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唇畔笑意明媚灿烂。
她的砚砚出息了。
视线一阵恍惚，她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第二次正式相遇。
校庆上，他也是这般，立于舞台中央，拉着小提琴，琴声温暖而宽厚，音域温润而宽广。
而她恰好是校庆的主持人之一，就……“以权谋私”了下，生生成为了他这个节目的报幕人。
好巧啊。
巧什么啊，你所谓的巧遇，不过是我耗尽心思努力凑来的。
台上的人还在说，眉眼温软，却蕴着自信的笑意，嗓音清淡低沉，却含着坚定，漆黑漂亮的瞳底藏着细碎的星星。
“我的演讲内容就这么多，有问题的可以开始向我提问了。”
话音刚落。
还没等他喝两口水润润嗓子，底下的人便已争先恐后的举起手。
“！学长！”
“康康孩子！”
“我有问题啊学长！”
纪嘉禾身边的两个姑娘瞬间蹦起来举手。
小丫头下意识往旁边避了避，而后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太狠了太狠了。
多亏她是在演唱会混过的女人，不然她得被吓死。
小场面小场面。
不过人儿江砚在第一排，这个位置犄角旮旯，灯光又暗……能看到她们才有鬼。
纪嘉禾叹了口气，而后安安静静的撑着脑袋，指尖戳了戳腮帮子，吃瓜看戏。
那些无法言明的心情，大概只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晒晒月亮。她本来也打算象征性的参与一下，举举手，但又怕江砚真的点她。
她哪儿有什么和他专业相关的问题。
万一他脑子一抽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那她不就丢人丢大发了……
小姑娘晃着两只脚坐在座位上，看着江砚的视线粗略清淡的扫过，最终停留在一个男生身上。
那个男生刚一站起来，他周围的女生几乎全都下意识的侧了眸，盯着他。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而后从其他人手里接过话筒。
“那个……”
浑厚的嗓音传遍礼堂。
“我是替我女朋友问的啊……江律师，你最近上热搜上的很频繁，那些帖子，甚至照片，都是真的吗？”
“……”
大概没料到会有人问这个，江砚听完他的话之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是真的。”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线依旧平静无波。
现在已步入初秋，但依旧还是有些热，纪嘉禾下意识盯紧了他，唯恐他情绪不对。
但他很平静。
男生被他身侧的女生扯了扯衣袖，皱了皱眉，无奈的接着问，“那您选择学习法律，跟您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吗。”
“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但不只是因为这个。”
少年咬了咬唇角，头顶淡白和浅黄的灯光清浅交织，在他漆黑柔软的发上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就站在那儿，面色坦荡，姿态干净。
“我家小朋友不是很乖，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特别狠心的不要我了。”
“……”
纪嘉禾本来想偷偷溜出去等他，结果刚起身，她便听到这家伙淡定的在cue她。
她无语，默默的与他的视线对上，只能尴尬的坐回去。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再发生……才坚定了我学习法律的念头。”
“只要她再敢偷偷溜走，我就让她净身出户。”
“除了我，她什么都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