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沈约小心翼翼地问，“要不然，苏总，我替您去问问？”
问？
怎么问？
难道要让沈约对千夜说，苏南辰很想知道她现在的位置，甚至是在担心她么？
苏南辰冷笑了下：“不必了。”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沈约在电话对面，听着听筒里不断传来的忙音，有点愣神。
他也是不明白，苏南辰怎么就死活不愿意去问一问千夜的动向。
莫非是……嗯，他心虚了？
算了算了，他可不敢多想多说，免得被苏南辰的台风尾波及。
沈约在心底嘀咕几句，琢磨一下，也没打电话给千夜，就这样直接忽略了这件事。
另一边。
千夜现在，确实没有待在酒店。
她坐在肖力位于S市郊区豪华别墅区里的宅第客厅，捧着一杯热乎乎的梅酒出神。
肖力抬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梅酒，声线温和：“阿夜，喝一点吧，平静一下。”
“我……好。”
千夜魂不守舍地笑笑，啜了一口梅酒。
肖力心很细，酒杯捧上来的时候，酒水是恰好适合入口的温度。
也正因如此，千夜魂不守舍地喝着，很快就喝下了整整一杯。
她完全是拿酒当水喝。
喝完了还不算，还想继续倒下一杯。
肖力看得蹙眉，伸手挡住千夜的手：“够了，阿夜，不要再喝了。”
千夜这才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冲肖力笑笑：“抱歉，肖力哥，我又走神了。”
笑容虚浮，言不由衷。
肖力无奈，轻笑了下：“没事，这又不能怪你。”
不管千夜平时多么坚强，在本质上，她都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
肖力看向千夜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怜惜。
千夜被肖力看得抬手摸了摸脸：“肖力哥，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肖力微笑摇头，“我只是想问问你，接下来的路，你打算怎么走。”
她打算怎么走啊……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没想过。
千夜叹了口气，微微垂眸：“其实不瞒你说，肖力哥。我对未来完全没有任何计划，先前想的事情，也不过是让苏南辰回到我身边而已。”
“阿夜？”
肖力听得诧异。
他没想到，千夜居然会有如此没有出息的想法。
这跟当年那个咬牙远走异国的千夜，简直就不是同一个人。
肖力的眼光过分惊愕。
千夜被他看得脸红，低头轻声：“肖力哥，我知道你可能会瞧不起我的想法。但是，对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你就那么想要苏南辰？”肖力眼光复杂，“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是啊，她就那么喜欢苏南辰吗？
为什么她吃尽了苦头，还想回到他身边？
千夜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就算他不喜欢苏南辰，她不能放任文若雅这样对待他和小安。
没错，就是这样的。
肖力拧眉：“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的问题？”
“我……”
千夜再次语塞。
尽管她无数次地说服自己，在肖力的问题面前，她还是一败涂地了。
“是，肖力哥。”千夜沉默了半天，最终闭上眼睛点头，“我确实是很喜欢苏南辰，这点没错。”
肖力静默了下，心底蓦然一痛。
他喜欢了千夜那么多年，最后，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底的女孩爱上了其他人。
心口有些透不过气。肖力挤了个笑容：“很喜欢，是多喜欢？”
“我也形容不上来。”千夜词穷，举起双手比了个很大很大的范围，“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吧。”
很喜欢，很喜欢。
原来如此。
肖力深呼吸了下，轻笑：“嗯。”
千夜沉浸在情绪里，还没发现肖力的表情有点怪怪的。
迈克尔却看出来了。他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夜夜，刚才肖影帝问你，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还没回答呢。”
“我不是不回答，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千夜踌躇了下，缓缓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她现在，觉得很迷茫。
肖力微微颔首：“我明白你的感觉。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再想了。”
千夜舒了口气，感激道：“谢谢你。”
谢？
他要的，并不是千夜的感谢，而是……
肖力微微垂眸，有些自责。
他觉得自己辜负了千夜的期望，对她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更觉得这样的自己对不起她。
只是，有些想法，是控制不住的。
他能做到的，也只是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影响到千夜，万事都顺着她的意愿来。
仅此而已。
肖力深呼吸了下，淡淡说：“阿夜，不管你有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这一点，你要记住。”
千夜被他话里的诚挚打动，点头：“好，我知道了。”
肖力微笑了下，刚要继续说什么，手机忽然就响了。
他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发现这趟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
“肖影帝！”经纪人一开口，语气就不怎么好，“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大庭广众之下把千夜带走？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名声，知不知道她到底有多拖累你！”
千夜听得睁大了眼睛。
肖力微微皱眉：“容我提醒你一句，千夜就在我身边。”
“她在你身边又怎么了？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还不让我说了不成？”
经纪人反应很大，语气激烈得要命，“那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我就没见过比她还像个灾星的！哪怕是那些出了名的时拿身体搏上位的女星，我看都比她强！你怎么就栽在她这个坑里出不来了？你……”
“够了。”
肖力冷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肖影帝！肖——”
经纪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肖力转过头，语气温和：“抱歉，阿夜。我让你听见不该听的了。”
“我……没有。”千夜讷讷摇头，心底有愧疚浮起，“肖力哥，是我该道歉才对。”
是她连累了肖力。
肖力笑笑：“别说傻话，你没什么可道歉的。”
“肖力哥……”千夜愧疚地咬唇。肖力越是这样说，她就越觉得对不起对方，“要不然，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反正那些记者短期时间内，也不太可能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