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千夜有些茫然无措。
她想了想，没有再联系苏南辰，而是将电话打给了白总监，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白总监很快接起了电话：“喂，千夜啊。你综艺录完了吗？”
“白总监，综艺没能录成。”千夜咬了咬牙，忍着心底的羞耻感，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的……”
白总监沉默地听完，心底已经是翻江倒海。
他也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对方不是千夜，如果他不了解这个艺人的品性，他一定会跳起来怒骂这个艺人为什么这样不小心。
然而，对方是千夜。
那个有苏南辰护着的千夜。
白总监沉默了半晌，叹气说：“这……不管怎么说，你先回苏氏一趟吧。”
“好。”
千夜答应了一声，知道白总监现在大概也在麻爪，便没有多说，而是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回到近在咫尺的苏氏，千夜整个人都觉得无比沉重。
在千夜回到苏氏的这段时间里，白总监已经跟不少综艺节目组的人都通过了电话。确认真的是千夜说的那么一回事之后，白总监更恼火了。
他瞪着千夜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叹气：“你说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次陷害你的人是谁？”
“白总监，我很抱歉。”千夜低着头，小声，“陷害我的人，如果不出问题的话，应该是苏姚。”
“是……”白总监顿时愣住，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苏姚陷害你？”
千夜沉默地点了点头。
白总监皱眉，有点焦躁地问：“你是怎么惹上苏姚的？”
“我不知道。”千夜轻声，“可能一开始就是因为选角之类的一点小事，但这点小事积累着积累着就成了大事。反正现在苏姚是很看不惯我了。”
白总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也有可能，有些无力：“那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件事告诉公司？”
“我真的不知道。”千夜无奈，“我没想到，苏姚会这么……”
说到形容词的时候，千夜卡了壳。
她该用什么话来形容苏姚呢。
小心眼？恶毒？无理取闹？
这几种说法好像都对，可也好像都不确切。
千夜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眸光一片苦涩。
看见她的模样，白总监也不好再骂她，只能叹气：“行了，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我去帮你联系苏总。”
事到如今，有资格处理这种地震级公关失败的人，也就只有苏南辰了。
反正白总监自己，是不敢承担这个责任的。
千夜沉默地点了点头。
白总监就去给苏南辰打电话。
然而他打电话的结果，和千夜刚才的那通电话结果是一样的，无人接听。
这种情况，以前几乎从来都没发生过。
白总监皱着眉头想了想，打电话给苏南辰的特助，总经办的沈约。
沈约的电话倒是很好打，一下子就接通了。
电话那边有人说：“喂，你好。”
“沈特助，是我，娱乐部的白总监。”面对职务级别比自己还高的沈约，白总监把娱乐圈里的原话发挥到了极致，声音几乎谄媚，“我想问问，苏总现在在哪儿？”
“苏总去找人了。”
“找人？……找谁了？”
“管好你的嘴。”沈约沉声警告白总监，“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是是是。”白总监被沈约训斥得吓了一跳，连忙表示，“那沈特助，苏总的行踪……”
“等苏总回来，我会告诉你的。”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白总监满意。
只是即使他有所不满，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
“那……好吧。”
白总监叹了口气，最终点了头，挂断电话。
白总监电话的声音不小，千夜坐在旁边，听见了几乎所有的一切。
她沉默了片刻，问白总监：“苏总不在，是吗？”
“对。”白总监也有点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苏总是干什么去了……唉，咱们现在也只能尽量试着公关了。”
千夜咬了咬唇：“抱歉，白总监。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当然给我添麻烦了，可我也不想责怪你！”白总监叹气，“我真正应该责怪的人，其实是苏姚和千月……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你去休息吧。”
千夜沉默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等她离开之后，白总监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应该把千夜的手机收回来，免得她看见一些不着四六的评论。
然而现在，再去收回千夜的手机，已经来不及了。而他的时间，也显然不足以让他再去千夜那边跑一趟。
白总监哎呀一声，有点恼火地跺了跺脚，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去做紧急公关。
……
然而白总监的危机公关，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两个小时之后，许多条关于千夜的热搜同时被人顶了起来。
“千夜耍大牌”、“千夜不尊重前辈”、“绿茶婊翻车”……
只要看看标题，就知道这一条条热搜到底是在说什么。
白总监低头看着热搜，只觉得头大如斗。
同时看着这些热搜的人，还有千夜。
她坐在苏家的会客室里，看着这些热搜标题，陷入了沉默。
小安现在不在，管家为她端来一杯温热的红糖茶水。
千夜却并没有注意到管家的动作，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看见千夜的模样，管家有点奇怪地问了一句：“千夜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
千夜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在管家心里，千夜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出现这种反应的。
管家有点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凑到千夜背后去看了手机一眼。
看见手机上的东西，管家顿时吓了一跳。
她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如此恶毒地形容一个和自己未曾谋面的人。
什么绿茶婊，什么恶毒龌龊，什么祖祖辈辈都不是好东西，精神不正常……这些过分恶毒的词语，一句句往千夜头上不要钱地砸。
管家赶紧把千夜的手机抢了过来：“千夜小姐，你别看了。”
千夜这才恍然回神。
她有点疲惫地笑了笑，摇头：“我没事的，管家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