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她清楚。换做其他任何女人，都会清楚。只有千夜不清楚。
她凭什么不清楚？
她肯定是装的！
千夜那个女人，就是个贱人！
孙佳佳攥紧了拳头。嘎嘣一声，她的指甲应声断在掌心里，将手心扎出深深的一个血洞。
旁边有人恰好路过。看见孙佳佳可怕的模样，不由吓了一跳：“佳佳啊，你这是干什么呢？”
孙佳佳回过神，刚想不高兴地斥骂对方。谁知一抬头，却发现对方是这部剧的女四号，比她地位高得多。
“没什么。”孙佳佳勉强笑了笑，强行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只是看见了一个人品不好的女人，心里不高兴而已。”
女四号哦了一声，不以为奇地点点头：“那你可得看开点。谁都知道，咱们娱乐圈就是名利场啊。在这种名利场里，多几个人品不行的女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孙佳佳咬着牙齿挤出微笑：“是啊。”
这个世界上的贱人，原本就这么多。
所以，她必须要跟千夜那个贱人去争，去抢，把肖力从她手里抢下来才行！
……
下午时分，剧组正式开拍。
孙佳佳收拾好掌心的伤口，化着精致的妆容，怯生生地走到布景房子里去，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卫生。
大概是为了突出这个小宫女的性格，化妆师在孙佳佳的眼尾为她压了一层红色眼影。如此一来，孙佳佳的模样越发像是哭过，楚楚可怜的样子。
迈克尔蹲在旁边看他们演戏。看见孙佳佳的造型，他嘴里忍不住啧啧有声。
千夜瞟了他一眼：“你这是感叹什么呢？”
“没什么。”迈克尔咳嗽一声，“我只是在感慨，人类的化妆技术真是神奇。”
千夜无语：“……”
“那个孙佳佳是什么母夜叉，咱们都清楚。”迈克尔嘿地笑了一声，笑容玩味，“没想到，她居然也能变得这么楚楚动人啊。”
就算孙佳佳楚楚动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千夜撇撇嘴，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剧本。
另一边的布景里，肖力穿了一身锦绣华服，手上握着一只古雅的陶瓷酒瓶，跌跌撞撞地走进宫殿。
他闭上眼睛，喝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滑下，直到胸膛，最终滑入领口，消失不见。
这个场景充满欲望的暗示，让李传庭看得暗暗点头。
不愧是影帝，不但演技好，更能将一切场景里的东西运用到极致。
肖力一路往布景里走着，眼看着就要撞上孙佳佳。
“啊，王爷！”
孙佳佳低呼一声，丢开鸡毛掸子，上前扶住肖力。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直接将肖力的胳膊往自己胸脯里带。
绵软里微带硬挺的触感，瞬间将肖力的胳膊牢牢陷了进去。
这是……胸脯？
而且，还是隆过的！
肖力一惊，强忍住想要将手抽回的冲动。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有了一瞬间的惊诧和崩溃。
李传庭看得皱眉，站起来叫了一声：“停！”
肖力瞬间抽回自己的胳膊。
“肖影帝，你这是怎么回事？”李传庭有些质疑地看向肖力，“你居然会表演失误，这可不像你啊。”
“抱歉，李导。”肖力微微抿唇，没有说出刚刚的真相，而是说，“刚才是我发挥失常了，重新来一次吧。”
“好，再来一条试试。”
李传庭点点头，并没有为难肖力，直接挥手示意旁边的摄影师和场记。
肖力整理好衣服，快步回到布景门口。
场记啪地一声，合上场记板，示意再次开拍。
这一次，孙佳佳和上一回一样，还想拽着肖力的手往自己胸口放。肖力却早有防备，强行将手抽出了一半，只是虚虚放在孙佳佳的胳膊肘里：“唔……现在是，是什么时候了？”
计划是败了。
孙佳佳心里暗恨，勉强念着台词：“王爷，时候已经晚了……”
“停！”
李传庭看着孙佳佳的表演，闹心得直皱眉头，站起来喊了一声。
孙佳佳不情不愿地停下。
面对孙佳佳，李传庭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他直接指着孙佳佳的鼻子，质问她：“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你是宫女，不是青楼女子你知不知道！跟肖影帝搭戏的时候，你那么主动干什么？我简直怀疑，你要直接把他往床上带！”
这样毒辣直接的言语，很快激起了一片笑声。
千夜若有所觉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
孙佳佳瞬间涨红了脸，期期艾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传庭又骂：“你要是不会演戏，就直接把这个角色让给其他人。我看，那些群众演员比你合适多了！”
被李传庭点到名，旁边的群众演员们纷纷亮起了眼睛，争先恐后地看向李传庭。
影视城这里，从来不缺寻找机会的人。这里真正缺少的，是机会。
如果孙佳佳真的触怒了李传庭、被换下去，那么，她们的机会可就来了！
孙佳佳心底也是惶恐得要命，低声下气地恳求：“李导，您放心，这一次我好好演，一定一条就过！”
“你最好能一条就过。”李传庭冷哼一声，甩开孙佳佳的手，回到导演椅上，“开拍！”
“三，二，一，开始！”
场记喊了一声。
随着场记的声音，肖力再次回到这场戏开始的地方，又喝起了酒。
千夜坐在旁边，不无同情地看了肖力一眼，小声跟迈克尔说：“你有没有发现，肖力设计的动作里，已经没有让酒滴进衣服里的桥段了。”
迈克尔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这一点：“对哦。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还能是因为什么。”千夜嘴角抽搐了下，“再滴下去，他这件衣服就该拿去换了。”
恐怕肖力刚设计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也没想到，这样一条简单的戏码居然会连着拍了三遍吧。
“也是。”迈克尔摸了摸下巴，感慨，“幸好道具酒壶不大。要不然，肖力肯定得灌个水饱不可。”
千夜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千夜一惊，差点把剧本丢到地上。她连忙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喂，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