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是不可能疯的。
厉泽白从自己带来的文件夹里拿出一份名单，让会议室的人传阅了一下。
“最近去讨了一圈债，名单上面的这些人已经同意留出档期，来我的新戏里演配角，零片酬出演，二十六个够用了吗？不够我再去抓几个。”
谢汶浠赶紧把名单抢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这些人……基本都是老戏骨！
“你真的确定他们愿意参演？”
厉泽白没直接回答，而是对许岩说：“你把这份名单上演员的资料让人整理出来，然后交给编剧组，让编剧先过一遍看哪些演员适合哪些角色。”
谢汶浠一听就知道他又是想让未濯缨来选，翻着白眼问：“厉总，选演员的事不是应该让导演来吗？”
厉泽白转了下手里的笔：“导演还没确定，先让编剧选一轮，编剧对人物的把握最透彻，让她们选不会有错。”
谢汶浠被他回得无话可说，缓了好一会儿又问：“那主演呢？这部剧有六个主演，全用新人和不出名的老戏骨，你真的不打算为收视率考虑了吗？”
厉泽白打了个响指：“收视率我自然会考虑，而且我对这个剧本有信心。”
谢汶浠想说你不是对剧本有信心，而是对未濯缨有信心吧！
但当着未濯缨和同事的面，她最终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等会议结束之后，厉泽白就喊了一句：“未编剧，你留一下。”
未濯缨没什么表情，回来坐下了。
等会议室里没有了人，厉泽白才问：“我想在剧里面增加一个客串的小角色，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未濯缨闻言就觉得不对劲：“小角色？多小？”
厉泽白觉得她八成已经猜到了，略有一点心虚地说：“……四岁。”
未濯缨听完就拍了下桌子：“厉泽白，你别告诉我，你是想让女儿来客串这部戏！”
厉泽白不动了也不回答。
未濯缨盯着他看了十秒钟，慢慢平复好情绪，说：“理由！我知道你并不想让女儿往娱乐圈发展，所以一定有其他理由，如果能说服我，我可以考虑。”
厉泽白心里的理由很简单。
这部戏是他制作的，未濯缨是原着作者兼编剧，他只是有一点小私心，希望他们一家三口都出现在他制作的第一部作品里。
但是这个理由肯定不能说，说了保证完蛋。
“这部剧主演我打算全部启用新人，里面的配角虽然都是老戏骨，但知名度也都不高，所以就涉及到谢汶浠刚才提到的收视率问题，让女儿客串，你可以当成是为了提高收视率，女儿的话题度一向很高，我不止要对剧负责，还要对投资方负责，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低成本且最不影响电视剧质量的办法。”
未濯缨听完，倒是没有直接骂他居然利用女儿，反应比厉泽白想象的平静多了。
“让我增加一个小客串没什么难度，但这件事，我只有一句话，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必须要征求女儿的意见，她虽然小，但不是没有想法。”
厉泽白意外归意外，脸上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好，晚上回去我就问问，另外……我个人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有屁就放。”
“……你很喜欢研究历史？这本小说是以燕朝为背景，你对燕朝的历史很了解？”
未濯缨斜了他一眼：“我对历史不感兴趣，我只对未来感兴趣。”
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只留下厉泽白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凌乱……
霍霆司那小子不是说未濯缨喜欢研究历史吗？
骗他的？
可他有什么理由骗他？
未濯缨看起来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而且也没有必要撒谎。
所以他到底该相信谁……
厉泽白独自凌乱了好一会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处理完公事之后，想了想的还是把手机摸出来，先看了一遍和燕朝镇南王有关的资料。
正史上面就是一顿夸，厉泽白表示不感兴趣。
野史上面倒是记载了很多风花雪月，最主要的就是镇南王与永福郡主的爱情故事，只可惜这段天作之合并没有好结果。
厉泽白看完之后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未濯缨虽然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但却是个相当有个性相当自我的女人，甚至带着一点女权主义倾向，这样的女人，绝不会对大男人主义的男子盲目崇拜，而燕朝镇南王那样的人物恰好就是。
臭小子……居然忽悠他！
厉泽白本就对“镇南王”三个字有些耿耿于怀，于是看完之后就把资料给删了。
翻到后面的《芫城纪事》那本小说时，他犹豫了一下。
最后出于一种莫名的冲动，他还是翻开看了一两章……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这本小说里，出现了一个让他耳熟的名字：月息！
小说里面，女主初到芫城，化名为月息。
而上次他开车送未濯缨去封家祖宅的时候，分明听到未濯缨说，她是月息的后人。
月息……到底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霍霆司那小子，应该不会无聊到骗他玩，难道真的有什么关系？
厉泽白百思不得其解，返回到简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作者的名字，随即虎躯一震！
怎么又是鸡和鸭！
简直和左手鸡右手鸭异曲同工！
这本小说不会又是未濯缨写的吧！
厉泽白想了一会儿，然后做了和霍霆司一样的事情，上网查这本小说的发表时间。
一查吓一跳！
成书已经有四十多年了！
绝不可能是未濯缨写的！
厉泽白刚理顺了的一点思路又乱了，随后冒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来：会不会是未濯缨的母亲或者和她有关系的前辈写的？
一样爱写小说取同样风格的作者名，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未濯缨说自己是月息后人，也勉强靠得上……
嗯……有可能。
至于那个月息……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否则未濯缨那天怎么可能凭着一个“后人”身份，就被封家的长辈们客客气气地请了进去，还安然无恙地拿到了封斯年的骨灰！
这么厉害的女人，大作必须拜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