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我自己在和我自己对话？”化为虚无的洛凡不由自主的呢喃。
“不然你以为？”刀兄化作的洛凡饶有兴致，就好像爸爸看儿子：“你是表层思维，我是里层本质，我猜想这天道运转应该就是干掉你，然后把我回炉重造重新诞生意识啥的，嗯……大概就是地府投胎？”
虚无的洛凡若有所思，凭空炸现的狂风彰显出他的不平静：“照你这么说你才是最本质的我咯？”
“我还真没发现我理解能力也能这么差，”刀兄化作的洛凡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之感：“都说了咱们是一个人，你非要说是两个人，你再这样瞎想担心得精神分裂！”
虚无的洛凡沉默了，良久：“还有一点解释不通，为什么你可以独立于我存在，还能拥有独立的性格思维？”
“我靠，你有完没完，”刀兄化作的洛凡明显的不耐烦了。
被当成一把刀，不能言语，不能动弹，还得看着愚蠢的自己不停作死，简直就跟个能瞪大了眼睛看世界的植物人似的，憋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回归本源，合体完成使命，结果自己还不相信自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真?怀疑人生么？
虚无的洛凡还是不依不饶：“你不解释清楚我实在难以相信，这实在是太离奇了。”
“唉～”刀兄化作的洛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能知道你的所有记忆潜意识之类的吗？
不知道吧。
可有些闲着没事干的古人找到了一些套路，能够引出一个人的潜意识深处的记忆，这往往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可你能说性情大变的那个人就不是他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而且咱们是一穿越就分离了的，这本来就不是一件科学的事，你非要解释的清楚这不是在为难你自个儿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虚无的洛凡才开口：“我想问问，老头子托梦又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刀兄化作的洛凡不耐烦的道：“算了，你进来自个感受吧，我真是懒得和你废话，只希望咋俩融合完整之后能聪明点吧。”
说着，刀兄化作的洛凡就走进了虚无洛凡的掌控范围，虚无洛凡顿时就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吸引力自刀兄化作的洛凡身体传来，就好像快要饿死的流浪汉面前忽然出现一桌满汉全席。
那种吸引力，足以使人疯狂，可洛凡不是人，虚无状态下的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超脱了生物本能，所以他克制住了，虽然很辛苦。
“还在等什么，来啊，来上我啊～”谆谆之声如魔音灌脑，不停的冲击着虚无洛凡的防守底线。
“否！”
刀兄化作的洛凡正惊讶于自己的意志力强大，坐怀不乱，刚想改观一下，甚至是小小的自豪一下。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身体都被霸占了还有什么然后。
没有什么神光大作，也没有什么天生异象，更没有什么九重天劫五雷轰顶，就这么平平淡淡顺顺利利的，洛凡就合体成功了。
几乎在他动摇的那一瞬，他就合体成功了，无所不知的视野变窄，无所不能的感觉消失，只有体内磅礴而强大的错觉还在。
脑中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涌出一段记忆，好像它本来就应该在那儿，只要自己稍稍回忆一下就能显现。
“潜意识？看起来潜意识的我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蛋嘛，都不知道我就没有想不起来的记忆这回事儿，小蝌蚪冲刺那段记忆我都能想起来好不好？看来记忆真的不同步。”
洛凡在一瞬间便了解了自己多了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以刀的视角看世界的记忆，360度高清纯享无广告的被翻阅。
喜怒哀乐尽在心中，同时洛凡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都嫌弃自己了，从另一个视角看待自己，做的事情好像还真挺蠢。
自然，也知道了潜意识的自己回归时最后那一刻的无语凌噎。
除此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了，多了一段记忆，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刀没了，这样算起来……好像还亏了？！
“不是好像，真的亏了！”
洛凡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虚假的强大，就好像只有一块砖面积叠起来的万丈高楼，看似很高，其实风一吹就会倒。
给洛凡的感觉就像是勉勉强强够叠到那么高，就迫不及待，偷工减料的叠了上去。
一块砖一块砖的叠，叠十米那叫平衡重心，叠百米那叫运气使然的奇迹，叠万丈？那就叫超自然景观了。
估计是自己的潜意识再也忍受不了作为一把刀被关在盒子里禁闭了吧，回想起暗无天日的盒子，洛凡差点得幽闭恐惧症。
毕竟这和自己亲身经历没什么两样，那种孤寂幽静，暗无天日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混沌海都有光在，盒子里没有。
用刀兄换了这么一份虚假的强大，有益身心的清流没了，无坚不摧的刀也没了，怎么想都是亏。
握了握拳头，虚假却有力：“和经验值有关么，看来得抓紧时间搞点经验值了，不然心里没底啊。”
只有实力足够强，哪怕什么魑魅魍魉。
不过在此之前，洛凡看向仰躺在地，仿若安详睡去的彦，如果没有那些血污的话……
一股出离的愤怒涌起的飞快，带着呼吸更快的加速，他能掌控自己的一切，却从不压抑。
踏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过去，每一步踏出，就是一段回忆。
战胜时的五雷轰顶，初见时的惊艳绝伦，一路上的情窦初开，几千岁的无情打击，再相见的喜悦，魅力的折磨，意外的……生死别离。
终于，走到了她的跟前，温柔的轻轻抱起，深深的注视那紧闭的双眼：“我发誓，所有恶魔，我都会，分一百零八段，段段一模一样。”
想像记忆中那样立一个里程碑，却只是想想，他要带走彦的尸体，趁热，或许，有一日，能活。
单脚一跺，一块方正的石碑立地成型：恶魔不灭，凡人不休。
以此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