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夫人就是如此看待蕊儿的！那蕊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唯有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沁蕊目眦尽裂，紧咬着下唇，摇摇晃晃的起身，好似让风轻轻一抚便倒了。
李沁蕊紧握双手，猛地迈出的双足扯起裙摆的一阵涟漪，广袖和搭在双臂上的披帛也飘飘欲飞。
“姑娘！”
“蕊儿！”
芷兰和汀兰齐齐喊道，温玉也被李沁蕊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坏了，叫喊着迈着大步就要去拦李沁蕊。
就算是这样，三人还是晚了一步，“咚！——”地一声闷响，黄花梨木的柜沿上染上了暗红色的血迹，背对着众人的李沁蕊让人瞧不见撞击那一瞬间的神色。
到底是澄清冤屈的释怀，还是逃脱罪名的侥幸，众人皆不得而知。
李沁蕊听着背后的惊呼，缓缓闭上眼睛，收起嘴角的勾笑，将自己的身体里力气全部撤尽，顺着柜沿渐渐滑了下去。
“蕊儿！你醒醒啊蕊儿！”
温玉死死的抱住李沁蕊瘦弱的肩膀，李沁蕊的身躯也随温玉的颤抖而颤动着，额角的口子还在涓涓地冒着血，也慢慢带走李沁蕊身上的体温。
温玉拿帕子捂住李沁蕊的额角，可温热的血液很快将薄薄的锦帕浸透了。
很快顺着李沁蕊的的额头流淌过紧闭的双眼，小巧的鼻翼，泛了白的嘴角，最后浸入素白色的衣领。
像雪地里绽放的一朵朵小巧的梅花，梅花压着梅花，最后变成了一片不小心掀翻的朱砂墨。
“快！快叫李大夫过来！”
屋里乱作一团，哭闹声、尖叫声不绝于耳，林氏也不知自己冲着谁的丫鬟喊的，能将府医拉过来就行。
老夫人见状也直起身来，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了，抓着手中的帕子向李沁蕊那处张望着。
只能听见温玉哭天抹泪的声响，其余的被周围的丫鬟遮住，什么也瞧不见。
老夫人扯了扯手中的帕子，抿着嘴又坐回了位上，那边已经够乱的了，她过去岂不是更乱。
老夫人面上不显，心中已是乱极，她不过是在跟李沁蕊对质罢了，一没用刑，二未辱骂，只是个别词上说得稍重了些。
怎么？
她这个做苦主还不能有些脾气了？
还真的要对一个贼好声好气的？
她说什么了李沁蕊便这番寻死腻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这一大把年纪，容不得外姓的小姑娘！
真当是好计谋，好手段，一字一句将人的火气统统勾出来，想必就是在这儿等着的吧！这哑巴亏让人不想吃也得吃下。
她李沁蕊这一撞不打紧，可是将老夫人，将温府统统陷入不义之地了，到时候，不管李沁蕊是死是活，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还真当小瞧这李家姑娘了！
一旁的林氏也看出了这一点，林氏不是温玉，只跟李沁蕊相处了月余，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可说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老夫人真的说了重话，李沁蕊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些，反正自己的丫鬟已经出来认了罪，余下的好好理论便是了。
何至于此？反而是有些急于脱身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