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汐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宋珩回到了二楼贵宾席。
他入座，端了茶抿了口，遂将目光落在江词身上。
“江词，你说汐汐，什么都记不住，怎么偏就记住我弄死她猫的事呢？”
他说这话时，私有感慨，又状似不经意间的轻喃。
“她那时，才多大啊。”
“我也实在好奇，才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深刻的记忆呢！”
他分明是故意说给江词听，也顺带刺激了他。
他想，论江词对顾汐的在乎程度，指不定要跟他动肝火。
可他接连说了几句话，江词都未搭理他，这倒让他有些绵软无力。
他俩的位置，薛汀筠与白冷玉迟迟未归，位置一直空着。
宋珩看了眼，又道：“一只猫而已，死了就死了，偏就汐汐念念不忘，也不觉得晦气了。”
江词终于有所反应了，他沉如墨色的眸子里，寒光慑人。
犹如浮萍，飘飘扬扬后，终归于平静。
那一身彻骨的寒啊，却叫人不寒而栗，如寒芒在背，彻骨的冷。
“能得汐汐记住，不论什么原因，总归是那畜牲的福气。”
“只是便宜了那畜牲，让汐汐念了这么多年，说起来也不失为一件晦气事。”
这话，听得他旁边的宋珩身体一僵。
江词这是，变着法的骂他是畜牲啊！
这般毒舌，果然是他的性子做派。
好气啊，平白被江词骂作畜牲，这股气，该找谁撒呢？
“那你呢？”宋珩突然认真了起来，森冷的眸子直直看着他，“你小时候的记忆，又能记得多少？”
他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
江词凉如夜色的眸子掠起一弯寒，他敛着眸子，那里面尽是寒意。
他有些困倦了，眸子里染了倦意，朝宋珩看了眼。
眉梢眼角之间，都带了清隽的冷。
“你希望我记得多少？”
声音寒凉，带着隐隐的威慑。
一阵无言的威压笼罩在周身，宋珩想，江词到底不是小时候那个孩子。
时光荏苒，他变了，自己也变了。
江词变得更强了，也难以捉摸，深如海。
连他，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半分。
“我既希望你记起来，又不希望你记起来。”宋珩笑得冷，那笑半点没过眼。
“你不记起来，这事无趣。你要记起来，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江词也笑了，那笑寒凉彻骨，“这倒也是。”
“只怕到时，宋家不保。”
两人对视良久，薛汀筠与白冷玉回来时，看他二人深情对视，不由得出声调侃。
“哎哟喂，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对上眼了？”
坐到江词身旁的空位置上，薛汀筠端了茶喝着。
“要不是知道，我还真会误会你们有一腿。”
他的出现，缓和了江词和宋珩之间紧张的关系。
别人不熟知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他这个局外人，清楚得很。
只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要是江词真的怒了。
只怕这京城的天，是要变了。
到那时，宋家的命运，就真的多舛了。
江词的眸光从台上移向观众席，却没见顾汐的人。
心下一紧，江词起身，就要离开。
见他要走，薛汀筠出声：“去哪儿？”
“去陪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