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洪哲走出小区，站在路边抽了一根烟，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距离汽车还有三四米，就听见了菓菓的声音：“胖。”
接着是柴曼娜夸张地大笑声。
黎洪哲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加快脚步走过去，伸手去拉后门，却没有拉开，这才想起来刚才为了她们娘俩的安全，把车门锁了。
柴曼娜转头看见是他，发现他脸色不好，心知肯定是爷爷奶奶又给他出了什么难题，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指了指驾驶位。
黎洪哲只好坐进驾驶位，发动汽车离开，顺口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我问菓菓我胖不胖，她说胖。”
“那你还笑？”
柴曼娜又笑了：“之前我问她，我胖不？她说不。看吧，她捡话头的水平，目前只能重复最后一个字。”
黎洪哲来了兴趣，问道：“菓菓，爸爸帅不？”
菓菓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很快说道：“帅！”
“哎，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呢？”柴曼娜不爽了。
黎洪哲给了她一个解释：“她不是只能重复最后一个字，而是重复那个她比较熟悉的字。”
柴曼娜换了个问题：“你爱不爱妈妈？”
“妈妈。”
柴曼娜为难了，这个问题似乎没办法换着花样问。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把平时为难我的话问一遍不就结了。”
柴曼娜伸手捏了捏菓菓的脸：“我才舍不得为难我家小宝贝呢。”
“那你就舍得为难我这个大宝贝？”
“我。”菓菓开启了捡话头模式。
柴曼娜亲了亲菓菓的脸蛋：“太可爱了！妈妈好爱你哟。”
“那你爱不爱我呀？”
柴曼娜偏头看了一眼黎洪哲：“爱呀，不爱你，嫁给你干嘛呢？同情心泛滥啊？”
黎洪哲不由自主想起柴曼娜微信里的消息，认真回道：“我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柴曼娜忍不住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突然这么煽情。”
“哈哈，老公带你出去玩喽！”
菓菓兴奋起来：“玩！”
自此生了菓菓，柴曼娜的体重居高不下之后，其实她都懒得出去溜达，总感觉还没走多少路，就累的够呛。
可黎洪哲和菓菓都这么想去，柴曼娜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黎洪哲询问柴曼娜的意思：“去哪儿？”
柴曼娜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一个偷懒的机会：“要不然去市中心吧？你和菓菓去儿童乐园玩，我去给她买双鞋。”
“玩！”
“买鞋得让她试试吧？”
“那先买鞋，你再带她玩。”
“玩！”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今天你带她进去玩吧？”
“玩！”
“你带吧，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看你就是懒得不想动。”
柴曼娜也没有掩饰：“对呀，我真懒得动。我现在的梦想，就是有人帮我带一天菓菓，让我好好睡一天。”
“睡！”
黎洪哲听见这话提议道：“一会儿去宾馆开间房，你睡觉，我带菓菓去儿童乐园玩。我们结束了再去找你怎么样？”
“玩！”
“算了，你一个人带她我真不放心，万一你走神，或者和谁说话，把她给弄丢了，我上哪儿哭去？”
“我是她亲爹啊！我干啥吃的？我专门带她出来玩，还能把她给弄丢了？”
“玩！”
柴曼娜堆起虚伪的笑容：“亲爹也有失手的时候。”
“你看看你这人，你说你累，想好好休息，那我带着菓菓玩去，让你睡觉，你又不放心，天生的劳碌命。”
“玩！”
柴曼娜嘟起嘴看着菓菓：“你快点儿长大，送进幼儿园，妈妈就可以休息了。”
“你且等吧。”
这下菓菓为难了，这几句话，好像没有她特别感兴趣的，哼唧了半天还是冒出了一个“玩”字。
柴曼娜哭笑不得：“哎呀，以后身边跟着一个人型复读机，这不吵死了。”
黎洪哲大乐，觉得这个比喻太妙了。
菓菓又听不明白了，小眉头皱起来，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没意义的发音，转过小脸不看柴曼娜。
“哎哟，生气了呢，小宝贝，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吧？”
柴曼娜一边说一边去掰她的脑袋，想让她转回来看自己，只是柴曼娜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而菓菓又很倔，死活都转不过来。
柴曼娜眼珠一转，从妈咪包里摸出菓菓的小水壶：“哎呀，这是谁的小水壶呀？看起来好漂亮，我想喝一口水。”
菓菓迅速转过了头，挥舞着小手：“菓菓！”
柴曼娜很惊讶：“你会说自己名字了？”
“哼。”
菓菓撅起小嘴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柴曼娜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嘴巴：“哈哈哈，太好笑了。”
菓菓奋力挣扎，却逃不出柴曼娜的铁指神功，眼睛一挤，唰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柴曼娜赶紧松开手，菓菓又“哼”了一声，抬手擦掉了眼泪，又转了过去。
“哎，你这眼泪，真是随叫随到啊？”
黎洪哲听不下去了：“你别欺负她了，马上就到了。”
柴曼娜笑笑，凑过去：“小宝贝，我们要下车去玩了，你看看我呀！”
菓菓根本不理她。
柴曼娜晃了晃手里的水壶：“那妈妈用你的水壶喝水喽。”
菓菓还是不理她。
柴曼娜没办法了，只能诚恳地道歉：“黎菓儿小朋友，妈妈跟你道歉，对不起，不应该捏着你的嘴...”
说着说着，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但是呢，捏你的嘴实在太好笑了。”
菓菓终于转了回来，见柴曼娜的脸就在自己旁边，伸出小手捏住了她的嘴，然后也笑了起来。
柴曼娜没有挣扎，任由菓菓捏了一会儿，等她放开才说：“看吧，很好笑吧。”
菓菓指着水壶：“要！”
柴曼娜屁颠屁颠地打开水壶，把吸管送到她嘴边：“小的遵命！”
黎洪哲无奈地说道：“我总觉得，摊上你这样爱玩的妈，菓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怎么不好过？我可以带她一起玩啊，你说是不是呀，小菓菓？”
菓菓重重点头，还瞪了一眼前面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