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和顾景衍走出学校时太阳已经下山了，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林慕安踩着自行车，顾景衍坐在后座上，两人都没说话，街边的奶茶店传来歌声，男歌手的声音分外缠绵：几人份的畅谈，道三两句晚安，惹多情的遐想，却轻易地走散，情意绵绵总与见异思迁为难……
林慕安突然问：“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心给同学们讲题？”
“你跟那个谁都讲得太烂，烂到我听不下去。”
林慕安：“……”
行吧，她就别指望从顾景衍这里听到正常答案，想起老杨说的话，她又问：“你是不是受过这方面的特训？老杨说你思维缜密，不像高二学生有的。”
顾景衍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半天才“嗯”了一声。
林慕安却来了兴趣，她问：“什么特训？说说呗，有机会我也想参加。”
她的数学太硬伤了，如果不能在高三之前提上来，等上了高三压力增大，想再提升就更难了，到时候势必会对高考成绩产生影响。
高考成绩拼的是提高一分干掉万人，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输得太惨。
顾景衍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
林慕安一愣：“什么？”
“给我特训的人是我爸。”
这还是顾景衍第一次提到他家人，林慕安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爸好厉害啊。”
“他确实很厉害。”说起父亲，顾景衍话多了一些：“他学医的，XX医科大学博士后，主攻精神疾病治疗，十多年前带着团队研发出一种抗抑郁药，即使现在脱离医疗行业，他还是那家大学的荣誉教授。”
林慕安心下诧异：“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继续做医生？”
顾景衍又不说话了。
林慕安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他回答，就在她以为他又要装聋作哑避开这个问题时，顾景衍闷声说：“我妈说做医生不赚钱。”
林慕安一愣。
“那款抗抑郁药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我爸为了研发，在实验室待了整整两年，研发成功后，为了收回成本，药的价格很高，他不同意这么做，跟我妈闹到差点离婚。”
林慕安：“……”
“后来他跟我妈协商，只要她同意把药的价格降下来，他就离开医学研究这个行业，回家继承公司。”顾景衍说到这里，顿了顿，嘲讽的说：“他们是夫妻，可这个协议让他们变得比陌生人还不如。”
林慕安：“……”
她想起陆芷，她的美貌带着雷厉风行的气场，一看就知道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可她没想到她会强势到这个地步，看来不只是顾景衍和她关系不好，连顾景衍的父亲跟她的关系也不好。
“你家里是你妈妈在主事吗？”林慕安问，顾景衍的父亲为了一款抗抑郁药可以在实验室待上整整两年，家里总得有个主事的人，不然两个人都不管，家早就散了。
“不是。”
“那是谁？”
“保姆。”
林慕安：“……”
“吃喝住行都是保姆在安排，他们一个醉心医学研究一个整天跑生意，一年半载不见人是常事，所以主事的人是家里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