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是梦？
还是——
前世真的是她错怪了他，他对自己的感情与情谊，从未变过，从来没有....
“这木雕....”
潘成自嘲的笑了笑：“或许皇后娘娘早已忘了这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曾是娘娘您幼时雕刻的，觉得无趣，便给扔了。将军将它捡起来，珍藏了近十年...”
“他还说了什么。”
慕容晚声音多了沙哑。
潘成微微一笑：“将军还要属下转告皇后娘娘，娘娘让他做的任何事，他都不会后悔，甚至心甘情愿，哪怕是娘娘让他去死！他的心中，也从未怪过娘娘。”
“将军临终前的遗愿，只希望娘娘您能够快乐高兴的活下去。”
哪怕，是她让他去死。
其实，他是知道的？
知道她，故意让他去送死，他明明凯旋而归，明明已经打了胜仗，即便没有帮她得到狐貂，荒山是什么地方，多少人，愿意为了服从一个命令，明知道去送死，还义无反顾？
他也大可，让他身边的属下去做。
可他还是为了她，亲自去做那么冒险的事，只为了替她猎到狐貂。
潘成抬头，看向她，一字一顿：“皇后娘娘从来不喜欢狐貂，甚至是厌恶。幼时，娘娘曾被你的四妹给用狐狸咬到过，所以，任何与狐狸有关的东西，您都深恶痛疾。”
是啊...
她从小就对狐狸深恶痛疾。
凶恶咬她的狐狸，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噩梦。
长大后，她仍旧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疾，又怎么会喜欢？
楚无忧是她幼时的玩伴，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有时候，一些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已经忘了，他却还记得一清二楚。
逐渐的，慕容晚眼眶红了红，背过身去：“是本宫对不起他。”
“慕容家对将军有恩，将军也是一个两难之人，一面，是自己发过毒誓要忠心的救命恩人，一面，又是自己的挚爱，或许将军，早就想到以死来回报慕容府，回报娘娘您吧。”
潘成声音中多了释怀，他微微一笑：“虽然娘娘讨厌狐貂，但这狐貂乃是将军拿命换来的，甚至上面，还沾上了将军的血。是丢还是留，全看娘娘的意思了，属下告退。”
“楚将军的遗体，可有带回大祁？”
男人背朝她，轻轻一笑：“将军早已被野兽分食了尸骨，哪里有什么遗体，即便是一块骨头也寻不到了。”
“将军这些年来，过的并不容易，娘娘或许不知，在一个不为人知，娘娘所不知道的地方，将军一直默默的爱着娘娘您，哪怕身在军营，身受重伤，哪怕多少次昏迷不醒，睡梦中，都是喊的娘娘的名字。即便人在它国，也时刻命属下等留意着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将军也曾偷偷的接济过娘娘，可是，都被上官衣所察觉，没收了所有的金银财宝，这些，将军也是在最后才得知。”
他每说一个有关楚无忧的事，便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进慕容晚的胸口。
潘成许是还想说什么，到底也只是动了动唇，便迈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