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他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冷毅。
“活到寿终正寝没什么不好。”
“这样吗？”
大佬歪了歪头。
“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的选择来吧。”
话落，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任何人与事都保持着有意识前最后一秒的神情动作，凝滞在时间里。
“这——”
明昇的眼睛蓦然瞪大。
虽然已经对这人的能耐有了一定的了解，可见到这种神乎其神的手段跟场景，还是被震撼到。
太厉害了！
蓝雨笙真是太厉害了！
而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区区丧尸？！
明昇的神情变了几变，很多疑问卡在喉咙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只能瞅着眼前这人继续用她那神乎其神的技能，在眼前一挥。
一面类似于世界剪影立体图的巨大镜子，便出现在明昇眼前。
然后，她又一挥手，另外一面，几乎是复制了第一面镜子的巨大镜子，也出现在面前，只是镜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她一手闪现出莹润的白玉光芒，一手从有立体图的巨大镜子中抓出世界剪影，塞进那团白玉莹光中，再之后，伸手点在明晟眉心，从里面拉出丝丝缕缕的定命流光，融入进新世界镜中。
而一脸震撼又懵叉叉的明昇，像个新入学校的小朋友似的，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稀奇的不得了。
“这这，你在干什么？”
“校正世界，清除里面不应该出现的异物。”
看上去轻松到不行的司大佬，一边说，还一边懒懒的打个哈欠，瞅着明昇眼皮子直跳，突然来了句：
“我们难不成在游戏中？世界还能被校正的？”
“不是啊——”
大佬瞅他一眼，摇摇头。
“这是真实世界，里面大大小小的人与事，全部由你的魂灯筑造出来，再由你的魂体支撑起来的世界，都是鲜活存在的生命的，不是游戏。”
“呃——”
好像一不小心又知道了件什么不得了的事。
明昇又是一懵。
不到这样一来，他到是有些理解这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还说自己才这个世界有绝对的掌控权。
哎呀妈呀~
怎么感觉跟看小说似的，玄乎到没边儿。
明昇撸了把脸，扯扯嘴。
“——所以，我死了，这世界也就完了？”
“唔，只你把定，嗯，天命传承下去的话，世界还是不会完的。”
她指了指新世界镜中那些网络成蜘蛛网的金色流光，慢吞吞道：
“那就是天命，每一个世界都会有一盏魂灯筑造出框架，天命将这些框架串联起来进行激活，然后绑定魂体，消耗魂体的魂力来让世界运用。”
这话让明昇窒了一窒。
喉咙有些发干。
“——所以，到最后我会死吗？”
“不会。”
大佬摇头。
“待魂体被耗尽，魂灯燃烧到最后一芯时，就会被替换掉，而相对的，留下一芯的魂灯，会有一次被投放进轮回河中，洗去一切罪孽，从头来过的机会。”
“……”
明昇张了张嘴，双眼剧烈的缩了缩。
“先去一切罪孽是？”
“你是有罪的。”
司大佬看着他，声音平缓绵绵，却带着让系统都觉得发凉的冷漠。
“在我这里，但凡是筑造世界的魂灯都是有罪了，这些罪孽全部被封印了起来，随着魂体的耗尽，魂灯的燃烧以此来偿还，而这种偿还方式，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是这样吗？”
“嗯。”
她点头。
将被校正过后，干干净净，还被加固上各种防御，抵制外侵的世界剪影，投放到新世界镜中后，抬眸望着他。
“这里的三行三层，是牢狱之地，只是你们皆不知，毕竟若是保留了曾经完整记忆，便起不到赎罪的作用，而眼下这里遭受到了不明入侵，导致魂灯出错，我是来修正的。”
或许是事实的真相太过于惊人，让明昇都反应不过来。
直到司大佬将旧的世界镜给收起来，新的世界镜给替换掉的，新增的熟悉与陌生感，让明昇颤了一颤。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被别人知道？或者不怕我说给别人听？”
“没用的。”
她摇头。
“这些事情，就算你知道，除了将来要被传承的人之外，是不能说给别人听的，这是禁制。”
“原来是这样？”
他扯了扯嘴，神色苍白茫然。
“对，就是这样。”
司大佬拎着他，回到地面，然后伸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那被凝滞起来的时间，瞬间动了起来，就连空中的陨石也一样。
只是那陨石，在快要砸中地在的瞬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莫名的开始焚化掉，纷纷扬扬的从天空中洒落下来，飘落到人类与丧尸的身上，消失不见。
而，望着这一切的明晟，垂下了眼，好一会儿没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到大佬面前坐下，先前冷漠的双眼，此时空洞的厉害。
“那么，你是谁呢？能告诉我吗？”
“嗯——”
对在的女孩儿歪了下头，沉吟了下。
“我是一个盖塔的，他们都叫我的塔——半罄塔，而叫我塔主。”
“……半罄塔？”
“对。”
司阮抬头，望着灰茫茫的天，一向和煦温婉，平缓绵绵的含笑表情，此时带了一些茫然的凉色与远长。
“半罄半罄，一尺长半尺短；三行造三行毁，三层育三层垒，全尺封半尺罄，这便是半罄塔。”
……虽然不是太明白，这词不成词，诗不成诗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管是明昇还是系统，皆是从里读取到了虚无的意味。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无喜怒哀乐，无悲欢离合，完完全全的像是那些四大皆空，又慈悲为怀的佛祖一样。
可是那样的佛祖，却没有这种身前虚无，身后虚无，而她站在虚无中，更与其融为一体的感觉。
就不上来那种，无法形容的心情。
但，并不是太美好。
总感觉空空有，什么都没有，像是一个木偶人一样，单单拥有好看的外表，漂亮的小衣服，却没有内在的灵魂一样，让人心下空洞又难受。
然而，司大佬却慢慢悠悠的倒起了茶，悠哉游哉的喝了起来，还心情不错的翻着画本子。
让明昇和系统皆是一噎。
觉得这人实在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